同時,在京城某處機關大院裡,金姐眉頭緊鎖,心中有陣陣不安湧起。
節目辦得不錯,她很欣慰。
孫朝陽最近要參加茅盾文學獎典禮,請了假。這是大事,得參加。再說,人家也不是台裡人,你也沒理由不答應。
走之前,孫朝陽拍胸脯說後麵兩天的節目內容他已經提前安排好了,小支按照流程走就是,上了這麼多天節目,支抗美也有路數,不必擔心。
但孫朝陽一請假,台裡的競爭對手趁自己出門開會不在的時候,就把老費塞欄目組裡。等自己回來,生米已經煮成熟飯。
老費去欄目想搞什麼,金姐自然是洞若觀火。但她卻沒有辦法,隻能希望這兩天千萬不要搞出什麼事來,隻希望小支能夠挑起大梁。
但就現在這情形,小支這個不靠譜的,竟被老費用豐富的工作經驗打敗,變成純粹的陪襯。
金姐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:“時間過得快點,再快點。”
世界上的事情總是越擔心越出鬼。
何情的歌放完。
支付寶同學拿起一封讀者來信,打算念,今天晚上隻聽到老費說,自己如果再不發言,豈不是成了聾子的耳朵——擺設?
信是孫朝陽走之前挑的,內容不錯,主打小溫馨。是一位少女寫信給帕米爾高原邊防哨所的男友,說她打算去探親,順便把婚禮舉辦了。問,自己身體一直不好,第一次去高原需要注意什麼。
孫朝陽也做了工作,在信後麵寫了防高反的科學知識。
不料,老費再次搶先一步:“各位聽眾,接下來我們要念的是一位小朋友的來信。”
支付寶同學好氣,接著又垂頭喪氣地把手中的信放下,開始捧哏。遇到這麼一位來搗蛋的爺,他很無力。
但聽著聽著,支抗美身上開始冒冷汗。
來信的聽眾是位小朋友,其他今年十歲,在京城某小學讀四年級。說起來,那所小學距離廣播電台也不遠。
信是寫給他媽媽的。
小朋友叫趙勇,母親叫郭麗麗。郭麗麗今年三十歲整,現在縣電影院賣票,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家。
婚姻法雖然規定女子二十歲才能結婚,但十年前社會挺亂的,民間執行得也不嚴格,十七八歲姑娘結婚,先上車後買票的事情多如牛毛,也沒人管。
趙勇的父親在鐵路縣裡一家廠子上班,出工傷事故於四年前去世。生命脆弱,逝者已矣,活著的人還得朝前走。更何況,郭麗麗同誌還要撫養兒子。
傷心過一段時間後,郭麗麗收拾好心情,含辛茹苦拉扯起趙勇,把兒子養得英俊帥氣,學習成績也好。不過,一個單身母親帶著娃娃獨自生活,日子過得也艱難,加上人還年輕,不找人是不可能的。窮人家過日子,愛情不愛情的不是必選項,柴米油鹽才是現實考量。
所以,丈夫去世一年後,親朋好友就開始張羅著給郭麗麗介紹對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