計春化就這樣被逮進派出所,他不停解釋自己根本就沒有聚眾跳舞,也沒有和多名女性亂七八糟。之所以有這麼一場誤會,那是因為自己錄製了《鐵窗淚》這張唱片。
派出所的公安同誌說,如果是誤會,那為報紙和雜誌上為什麼報道你被判刑,還說得有鼻子有眼。
計春化回答道,那是報紙亂寫的,如果他真被判刑了,怎麼可能還大搖大擺在街上逛。我身體很好,也沒得重病,沒有保外就醫。
公安同誌說,報紙還能亂寫,黑紙白字,多麼的嚴肅。說起身體,禿鷹,你不會是真的病了吧?
禿鷹氣得笑起來,道,你看我像是生病了的樣子嗎?報紙上的事情能全信,二十年前,報紙上還說畝產萬斤,一個地瓜重達百斤,生產隊年產鋼鐵萬噸呢。同誌,我是真的冤枉。
公安同誌又問,既然報紙亂寫,你為什麼不去告他們。
計春化:“開玩笑,現在亂寫我的報紙和雜誌沒有一家也有九十家,我挨個去告,忙得過來嗎,我不工作和生活了?我知道我說什麼你們都不信,要不你們去查查,一查不就查到了。我是清者自清,堂堂正正。”
派出所想了想就說,好吧,我們會查清楚的,但在沒有定論之前,你得先留在這裡。
考慮到禿鷹老師是名人,公安同誌對他也挺客氣,沒有上銬子,還泡了茶,給了他幾張報紙雜誌看著玩。
計春化一拿到報刊雜誌,上麵依舊是自己鐵窗後孤獨的背影,依舊八卦桃色新聞。直看得他怒火中燒,雙手用力,統統撕成碎片。
通訊不方便,派出所的乾警們隻能騎著自行車去上級單位核實情況,這得花些時間。
禿鷹在派出所一呆就是一天,他坐藤椅上,瞌睡一陣接一陣地打,睡得口水長流。中午的時候,公安還打了飯請他吃。
飯菜很簡單,就是一個饅頭和一碗白菜湯,按照拘役人員的夥食標準。
嚴打正在如火如荼進行中,派出所今天抓了不少流氓和地痞,小黑屋都塞滿了。治安形勢嚴峻,除了法律的嚴懲,還要進行思想教育。於是,公安同誌就拿來錄音機,將就禿鷹包裡的磁帶放起歌來。
“手中捧著窩窩頭,菜裡沒有一滴油,監獄的生活是多麼難熬啊……”
音樂這一放,被羈押的違法犯罪分子一聽,嘿,這不是現在最流行的歌曲嗎,也跟著唱起來。
禿鷹看著手中的飯菜,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。
好在下午的時候,去核實情況的派出所乾警回來了,滿頭大汗地給計春化道歉,說都是我們的錯,誤會了,誤會了。
原來,乾警因為碼不實在,跟上級彙報工作的時候,上級頓時瞪大了眼睛:“你們把禿鷹給抓了?”
“對,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