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,吳盼盼同學悶頭看著父母給自己帶來的零食,不說話。
孫朝陽安慰她說:“你的漫畫才出了三話,下周是第四話,急什麼。就算在讀者那裡反響不好,也是我這個負責設計故事的人的問題。好,就算四話連載結束,漫畫被砍也不要緊。反正你在《灌籃高手》上也賺了不少錢,起碼好幾萬塊吧。要知道,在國內,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。節約一點,在東京怎麼也能生活一年,咱們再慢慢想辦法吧。”
吳盼盼搖頭:“可是,稿費已經被我花光了呀。”
“啊?”孫朝陽大驚:“你一個小孩子,怎麼可能用那麼多錢?”
吳盼盼掰著手指計算:“到居酒屋喝酒,吃河豚,吃鯨魚肉,買啤酒香煙,吃懷石料理,吃燒鳥,吃西餐,泡溫泉酒店……”
稿費基本都是吃掉的,基尼指數拉爆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孫朝陽惱火地擺手:“彆說了,你才來東京多久,就學會享受了,我服。”
看他生氣,何情忙打圓場:“朝陽,盼盼這個年齡正是能吃的時候,吃得好身體才好。咱們要不要去吳盼盼的學校看看,以後回國,唐大姐問起,你也好交代。”
盼盼所就讀的高中挺不錯,就是距離有點遠,通勤時間一個小時。但地方卻大,有教學樓,有各種場館,和二十一世紀的國內中學沒什麼區彆,但在八十年代已經是非常高級的了。
因為是暑假,學校裡也沒學生。但老師卻在,孫朝陽就找她們問了問教學情況,又看了課本,感覺教學質量還不錯,也就放心了。
這裡是郊區,風景很好。一條小河在校外蜿蜒而過,河邊密密麻麻全是一戶建。再遠處是一片寬闊水域,有輪船緩緩移動。
小河河水清澈,裡麵好多魚兒在遊動。孫朝陽定睛看去,眼珠子都掉出來了:“鰻魚,好神奇。何情,彆拍,如果讓我們爸爸看到,那兩個釣魚狂還不得瘋了。真要嚷嚷著來東京玩,咱們可收不了場。”
他們在看學校的時候,何情拿著理光相機拍個不停,打算把照片洗出來後就寄給唐大姐,吳盼盼自然是照片的主角。
這麼大點娃娃來東京留學,以當時國人的經濟條件,出國期間基本是不能回家的,隻能靠方寸紙片寄托思念。
看到這麼多鰻魚,孫朝陽忍不住要下水去捉的衝動。小野寺忙製止他說:“社長,這是淡水鰻,和馬裡亞納的海鰻不同,是不能吃的。而且,這種魚都是被化工汙染了的,水俁病了解一下。”
實際上,經過幾十年的工業化進程,小日子的很多河流,尤其是大都市邊上的,基本都是被汙染了的。彆看水流清澈,毒性卻大。所以,淡水魚小本子不會吃,吃了就變野生奧特曼。
孫朝陽可是知道水俁病厲害的,後來還有核食,吃東西必須小心,也就罷了。
何情:“是啊,照片不能二位爸爸看到。”
逛完學校後,小野寺就帶孫朝陽他們去銀行辦理各種手續。時間已經九月初,沒時間磨蹭,得儘快進入炒房大軍的行列。
同一時間,《少年跳躍》編輯部,總編西村繁男正在看九月第一周的刊物樣稿。
厚實的雜誌拿到手裡很沉,但精致的裝幀,高檔的紙張,國內名手的作品,還是讓他心情愉悅。
主持著國內第一流的雜誌,真的是很有榮譽感。
此時正是小日子漫畫業騰飛的年代,國內大大小小上百家漫畫雜誌,很多小雜誌野雞得不能再野雞,甚至出不了幾期就倒閉了。
那些小漫畫社的作品質量簡直沒眼睛看,用的油墨和紙張也粗劣得令人發指,看上半天,手都被染黑了。
所以,作為四大漫畫社的總編,西村繁男內心還是非常得意的。
“該死的鳥山明,還是在拖稿。”
“再不更新,再這麼下去,我們都要被小學館壓一頭了。”
西村感慨。
一個西裝男過來:“課長,您叫我?”
西村繁男說:“最近漫畫家們都得了懶癌,拖稿嚴重,藤井你是負責市場調查的,小學館那邊,高橋留美子的《相聚一刻》斷更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