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大廳很有特色,開放式,沒門沒窗,任由海風呼嘯穿過。因為是夜裡,看不清楚。但白天可以直接看到外麵的庭院,風景應該很好。
孫朝陽看了看前台掛鐘,已經是夜裡一點,人還真有點疲勞了。
三人在前台辦理了入住,又跟小哥換了點零錢放身上。沒辦法,他們來的時候,每人都帶了兩千美金,全是百元大鈔。在沒有信用卡和電子支付的孤島上,使用現金還真不方便。
八十年代物價低,鈔票值錢,喬治華盛頓使用頻率最高。
孫朝陽和小野寺的房間在五樓,挨著。
房間很小,就一間屋,一個洗手間。但馬桶的數量和壓力卻很大,解完手後,衛生紙直接扔裡麵衝走就是。
大半夜折騰了一氣,孫朝陽還好,何情已經累得要命,也顧不得洗澡,倒頭就睡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敲門聲響起,隱約傳來小野寺的喊聲:“社長,起來了,起來了。”
孫朝陽起身,看了看手表,才早上八點。他昨夜和何情收拾停當,三點才睡覺,現在腦殼都是糊塗的。他心中不快,拉開房間門喝道:“小野寺你搞什麼鬼,還讓步讓人睡覺了,真是的。”
小野寺連連道歉,說:“社長,夫人有孕在身,飲食要有規律的,現在是吃早餐的時間了。”
確實,孕婦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,頓頓都必須按時。孫朝陽點了點頭,說等會兒就過去。
說完話,關上門,房間忽然一亮,然後是何情的驚叫聲:“真美啊!”
原來,她已經起來了,一把拉開窗簾,太平洋深藍色的海水就出現在夫妻倆的麵前。
不,是深黑色。
原來,這裡距離世界上最深刻的海溝馬裡亞納海溝不遠,因為海水深,顏色也藍得發黑。
孫朝陽來自四麵皆山的四川,對於草原、大海這種開闊的風景毫無抵抗力,頓時看得呆住。
定睛觀看了半天,他忽然有點頭暈,感覺前麵那邊大海仿佛動起來,傾倒過來,占據了整個世界。
凱悅酒店在海邊,有專屬的沙灘,白色的長長一溜。大上午的時候,沙灘上還沒有人,但太陽已經出來了,在深藍色的海洋上,有好幾艘集裝箱貨船緩緩駛過。
孫朝陽覺得這裡是世界上最美的海水。
九點鐘的時候,夫妻倆收拾打扮妥當,坐在一樓的餐廳裡。
餐廳就在大堂旁邊,窗戶外是一個池塘,裡麵有紅色的魚兒遊來遊去。
早餐是西式的,不外是麵包、培根、沙拉、各種腸,還有西紅柿燒豆子,鷹嘴豆、烤土豆、醃黃瓜什麼的,不是太好吃,但營養和熱量卻能得到保證。
太陽出來後,氣溫陡然升高,竟然有點熱。
吃著飯,何情有了一個發現,大熱天的,竟然沒有一隻蚊子一隻蒼蠅。
小野寺笑著回答說:“這裡距離最近的陸地都有好幾百公裡,蚊子蒼蠅它也飛不過來呀。”
“不過,隨著往來的遊客越來越多,以後會不會把這些害蟲帶過來,誰也不知道。”
一個聲音傳來,三人回頭,就看到昨天那個在海關拍照的,疑似赤軍分子的中年人走了過來:“就好像米國人到東京那樣。”
小野寺膽子小,頓時變了臉色:“您……”
中年人手裡端著盤子,上麵放滿了食物,也不客氣,一屁股坐在小野寺的身邊,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對夾著日語和英文單詞對孫朝陽說:“第一次來塞班島吧,什麼都不知道吧。我不一樣,這是我第五次塞班島旅行,以前冬天我在東京冷得受不了,就會來這裡度假,算是半個地主。等會兒你要去哪裡玩,我可以做向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