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已經很晚了,雖然說醫院的事情很多,但孫朝陽還是帶著小堯去了醫院外麵的飯館,要了兩屜包子。
他說:“老同學,實在不湊巧,不能好好招待。等娃滿月,一定請你喝大酒。雖然說我們隻相處了一年不到,但這份友誼是永遠記在心中的。一日同窗,終生同學。”
小堯:“對,我們是老同學,同學情是世界上最真摯的。”
孫朝陽問他考得怎麼樣,聽說成績還不錯,很替他高興。又問:“老鐘怎麼樣?”
他不提老鐘還好,一提,小堯就氣憤地說:“不要說他,我再不認這個同學了。這人最大的問題是,太功利,太庸俗。”
孫朝陽以為他和老鐘有了矛盾,反勸他不必在意,同學總歸是同學,難道因為幾句話不對付,以後就不見麵了?
小堯忍無可忍,才把孫朝陽畢業考試不過關,自己找老鐘幫忙想轍,結果被拒絕的事情描述了一遍。最後一錘桌子:“我以後再沒這樣的同學,這人人品不好,多看一眼都是臟了眼睛。”
孫朝陽皺起了眉頭,道:“想不到還有這出,也罷,我們確實沒有這樣的同學。但是小堯,我很高興,我收獲了你的友誼。這次畢業證的時候,得虧有你,我銘記在心。”
二人聊得高興,小堯竟把那瓶酒開了,喝得微醉。
他家條件不好,這瓶酒應該是唯一的珍藏。孫朝陽心中感動,這同學真是大氣,是一輩子可以交往的朋友。至於老鐘,滾他媽的蛋吧。
何情住院期間,孫朝陽一家都很累,他是一步不離陪床。兩位媽媽則負責給做飯送飯,至於兩個老頭也沒閒著,他們又出去釣魚了,準備釣甲魚。
因為孫朝陽說了,不能去市場買。因為怕買到養殖的,對產婦身體不好。再說,也不好吃。
按說他們的釣魚技術已經很好了,可今回卻邪性,不但甲魚沒釣著,連小白條都沒整著,接連兩天空軍。
兩老頭愁啊,愁得眉頭都皺成一團。
這日他們開著車正在尋釣點,就看到公路上一個騎自行車的中年人身上背著魚竿,車把上還掛著幾條大鯰魚。
何水生驚喜,對著他喊:“同誌,同誌,你這鯰魚是哪裡釣的,能不能把釣點給我說說,我請你抽一包中華香煙。”
八十年代,外國鯰魚還沒有引進,且國內還沒有開始規模化養殖,鯰魚都是野生的,味道極其鮮美,正好用來下奶。不像後世引進的尼羅河鯰魚,扔陰溝裡能給你長到十來斤重,惡心得命。
中華可是高級香煙,但釣點是釣魚佬的核心機密,斷斷是不能泄露的。不然,遇到高手,一天就能把釣點裡的資源一網打儘。遇到新能源釣手生化釣手,一天都用不了。
那個中年人哼了一聲:“你管我,一邊玩兒去。”
何水生不開心了:“你什麼態度,天下釣友是一家嘛。”
就開車去彆人家的自行車。
那個中年人火了,把單車一架,挽起襯衣袖子:“誰跟你這個糟老頭一家,是不是要打架,下來單挑。”
何水生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,加上他本人膽子也小,忙將求救的目光落到孫永富身上。
老孫是重體力工人出身,打贏那個中年釣友因為不在話下。
孫永富點點頭,低聲說:“放心,我來處理,今天定叫他知道咱們工人有力量,定殺他個片甲不留。“
說完話,就下了車,惡狠狠朝中年人走去。
中年冷笑著捏緊拳頭,準備迎接挑戰。
不料,老孫忽然一臉沉痛:“同誌,這魚我小時候見過,跟我老家的一摸一樣。其實我是個失蹤兒童,很小的時候就走失了。對於老家的印象隻剩這種鯰魚。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是什麼地方釣的,沒準我能尋找到失散多年的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