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驍波:“姑娘人不錯,我這不是擔心她吃出個好歹嗎。”
孫朝陽:“這個冉雲啊,是我四川一個鐵哥們兒的小姨子,得照顧好了。否則,我還真是無顏見江東父老,說說她怎麼樣。”
王驍波說他太喜歡冉雲這個懂事溫柔的女孩子了,感覺就一個字“爽!”
昨天孫朝陽不是說接待冉雲的事情讓王驍波負責嗎,今兒個一大早,王驍波剛進辦公室,就看到眾人麵色怪怪的。
原來,莫道君行早,更有早行人,冉雲住的旅館離《祖國散文》近,她七點鐘就第一個來到編輯室,掃地擦桌子搞衛生。姑娘細心,還帶了一瓶七十度的醫用酒精,把大夥兒的桌子椅子都消了毒。
王驍波剛坐下,冉雲就把茶水給他泡上,細聲細氣說:“師父請用茶。”
這茶水早已經發開,第一開也倒掉了,謂之洗茶。第二開的香味和澀味正好,熱茶一下肚,王驍波整個人都舒坦了。
剛過完茶癮,冉雲就從包裡掏出一包過濾嘴《紅梅》,煙蒂在辦公桌玻璃壓板上杵了杵,杵緊實了,讓王驍波含住。
然後拿了火柴,三根火柴棍兒並做一束擦燃火,待火苗子最大的時候,才把外焰給王驍波點了香煙。說,這樣燒的煙滋味最佳。
王驍波一琢磨,今日的煙抽起來確實美。
伏案工作肩膀頸項難受還是其一,這個冉雲幫不上忙。但坐久了後,腿難受。
王驍波就站起來,走幾步,活動血脈。
他以前出國留學,坐越洋飛機的時候就遇到過一件事,有個老頭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,下肢血脈受到壓迫形成血栓。飛機落地,起身走不了幾步,血栓進入心臟,人頓時就不行了。
所以,王二平時無論是寫作還是上班,每坐一小時,就會起來走走。
冉雲眼睛一轉,就跑了出去,不一會兒就拿過來一雙拖鞋,讓師父換上,說這樣腳也舒服,這是她剛出去供銷社買的。
這還真是把王驍波感動得一塌糊塗。
感動的事情還在後麵,編輯修改稿件,一般都用蘸水筆在稿子上圈圈點點。蘸水筆最大的優點是寫起來快,但缺點是一天下來,墨汁會把手指弄得臟兮兮一塌糊塗。冉雲每過一段時間,就會擰了抹布過來給王驍波擦手。
其他編輯都在笑,說:“驍波,你這是舊社會剝削童工啊。”
冉雲個子矮,瘦小,二十歲年紀看起來跟個小孩子似的,確實有童工的嫌疑。
王驍波不好意思,就帶冉雲去食堂吃飯,他請客。
然後大大地吃了一驚,冉雲一頓飯吃了六個二兩饅頭,一盤子炒土豆絲,一盤燒帶魚。她說,自己長身體的時候,最多一頓吃過兩斤炒肉絲,一斤米飯,還乾了一瓜瓢米湯。
“你也沒長身體啊。”王驍波看了看她盈盈一握的,比啤酒瓶粗不了多少的腰,又揉了揉眼睛,死活也想不通那麼多食物究竟藏哪裡去了:“彆吃了,太嚇人,以前我插隊的時候,就有人比賽吃煮地瓜吃進了醫院。”
吃過午飯,編輯們照例去影音室看錄像帶,今天放的是印度片,裡麵的三哥一言不合就載歌載舞。一個半小時的電影,起碼有半小時在唱餓龍崗。
大夥兒看得那叫一個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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冉雲從包裡掏出一包馬蹄,洗乾淨,用水果刀削了皮,遞給王驍波:“師父,聽老人們說,這東西是打飲食的,你吃吃。”
王驍波不解:“什麼叫打飲食。”
冉雲回答說,就是幫助消化。
她一口川普,語調很怪。俗話說: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四川人說普通話。
川人詼諧,天生就帶喜劇色彩。
但冉雲溫溫柔柔,竟讓大夥兒有種如沐春風之感。
……
說到這裡,王驍波對孫朝陽感慨:“這女子太懂事了,我對她說,不用這樣的,她回答說我現在就是她的師父。她以前在車間跟老工人學技術的時候,也是這樣侍候師父的。”
王驍波抽完第二支煙,又從耳朵上摘下第三支點上:“女子明明有求於人,卻偏偏不說,如此溫柔懂事,這特麼誰頂得住,你頂得住嗎?”
孫朝陽苦笑:“窮人的孩子早當家,咱們四川的都是女子當家作主,懂事得比其他地方都早,現在知道厲害了吧?”
王驍波繼續感慨:“娶了四川女娃娃,那得有多大的福氣啊!”
孫朝陽:“嗬嗬。”
兄弟,你的人生經驗還是嫩了點。
等著吧,你們這群秀才會被我川妹子耍得團團轉的。
聊了這事,孫朝陽說到工作:“征文活動還有最後一期就結束了,稿子準備得怎麼樣?”
王驍波說,最近半年發表的作品算是進入第二輪,等這期刊物發行後,就可以進入複賽,希望能夠早點弄完,到九月份頒獎儀式結束,他也好去北大那邊報到上班。
孫朝陽:“明天你放一天假,帶冉雲在城裡的幾個景點旅遊旅遊,我出錢。”
王驍波和孫朝陽聊完,回到工位,上午的剩茶冉雲已經倒掉,換成了杭白菊,說是師父上午抽煙太多,火氣上去了,吃這個清熱。
王二頓時有種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感覺,看著蘆柴棒冉雲,忽然覺得這姑娘雖然臉如月球表麵,卻是風韻猶存。
平地編輯太年輕,眼瞎。少年不知溫柔好,誤把美貌當個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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