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到三樓,韓風看到了一個個房間,房間的門都被人從外麵踹爛了,很明顯是被人用暴力打開的。韓風一個一個房間的走過,腦海裡浮現出她來的時候所見到的畫麵。
樓梯在西側,房間在東側,從樓梯出口向東走,進入的第一個房間的床鋪上麵倒著一對男女,床上一片狼藉,應該是正在聊人生的時候被忽然闖入的異能者給蠟封了,死的不痛苦。
第二個房間的床鋪上麵坐著六個人,這六個人有男有女,姿勢不同的坐在床鋪上麵,手中握著撲克牌,應該是正在打牌呢,結果就被倒黴的蠟封了,失去了性命,死的不痛苦。
第三個房間裡麵的燈是關著的,屋頂上麵掛著一個投影儀,投影儀正對著的牆壁掛著顯示屏,很明顯,躺在床上的人正在看電影。結果直接被異能者從外麵踹門進來,蠟封了,死的也不痛苦。
第四個房間裡的是一個嬰兒,沒錯,真的是一個嬰兒,說明有一個剛生產的母親,帶著孩子一起來參加派對,自己不知道往哪玩去了,將孩子單獨扔在一間屋子裡麵,沒人照顧也睡不著覺,因為外麵太吵鬨了,對著天空揮舞他的兩條蓮藕般的小手,這孩子死的是最慘的,韓風第一眼見到的時候都覺得心中不忍。
第五個房間裡的是一屋子破衣爛衫,看上去應該沒有人在裡麵,但是韓風卻記得在這些衣服和鞋子堆裡麵,存在人屁股坐的痕跡,甚至看到了兩條濕漉漉的襪子,這很不正常。
第六個房間裡麵也是一個儲藏間,和第五個房間比較塵土更多,裡麵放著很多雜物,比如梯子、電動修理工具,等等。
韓風準備走進第六個房間,重新查看一遍房間內的情況的時候,執行組的電話剛好打來了:“組長,我們查了監控!當時的監控顯示,四天前這間屋子裡麵舉辦了派對,舉辦派對的人是租賃了這間屋子的12個男女,他們又各自邀請了自己認識的人,總共三十三個人一起來參加了這場派對,派對的內容是狂歡,已經不是第一次舉行了,每一次舉辦都是一場年輕人的盛宴,在派對上可以自由的喝酒、唱歌還能跳舞,做自己喜歡的事情,聚集在一起。總之就是他們年輕人自己想出來的自娛自樂的把戲。我們從監控上麵挨個數了人數,四天前確實是三十三個人進入這間彆墅的,一個不差,肯定是三十三個,他們進入彆墅的時間不同,但是最後總數是三十三人。出了事情之後,裡麵再也沒有人出來,而我們發現的死者也是三十三個,那也就說明,很可能是外麵的人用隱身或者提前藏在裡麵的辦法,偷偷等到了彆墅的派對開始,然後忽然出現瘋狂殺人的。
至於那個開報社的家夥,我們還在找他,從監控上居然找不到他的痕跡,有可能是人工智能搞的鬼,或者是黑客。但是我們查了報社的信息,發現報社的登記注冊者已經死在上一次的異能者暴亂中了,當時這家報社裡的人應該全都死了,卻不知道為什麼報社仍然在自我運轉,一直到出了今天這件事情。”
“做的不錯,你們繼續調查。”韓風重新將目光放在屋子裡麵,看著屋子裡麵的雜物,雜物包括修理房子的工具,清理衛生的工具,膠皮鞋子和手套等等。
按照執行組組員的推測,正在參加派對的三十三個青年人成為了異能者的狩獵目標,異能者有可能擁有不止一種異能,可能能隱身或者是飛行,通過某種辦法潛入到彆墅內,提前隱藏起來,等到狂歡開始的時候再忽然出現,將所有的人全部殺死了,蠟封了。
這是符合常理的,也是有前例可依的,畢竟當時零號陣圖那群人盛行的時候,異能者殺人都是通過這個套路。那些擁有不同異能的人造異能者,通過隱身的異能潛入受害者的房間,再通過殺人的異能殺人,不留下任何痕跡,也無從尋找。再加上那間已經人群樓空,卻仍舊能夠神秘運行的報社,看起來確實像是那些家夥的手筆,目的是要約克城的市民們進一步認識到異能者的存在,甚至是通過異能者發現妖怪的存在。
可是,這個推測雖然成立,但明顯不符合現場的情況。很明顯,從凶案現場可以推測出,很有可能是某個人因為受了某種刺激,或者因為某種強烈的欲望而產生了異能,並且展開了異能過激殺人的行為,造成了這起凶案。
這也就對的上為什麼,進入彆墅的是三十三個人,死者也是三十三個人,因為最後連懷有異能的凶手,自己也控製不住那份異能而被蠟封了。或者是凶手因為殺了太多的人,從而心裡過意不去而自殺了,通過自己覺醒的異能。
從之前辦案的經驗來看,異能者覺醒異能多是因為心裡麵懷有某種強烈的欲望,是欲望催生出了異能,所以導致異能者的異能千奇百怪。
如果要推測一個異能者為什麼開啟這類的異能,或許可以從他的欲望來著手,如果這個案子不是零號法陣的那些人乾出來的,也就是排除了人造異能者殺人的可能性,如果單純思考是一個人類因為某種強烈的欲望而覺醒了異能,從而產生過激的殺人行為的話,那麼這件事情應該是可以追溯的,是可以通過異能者蠟封他人的能力,來推測出他所懷有的欲望,大概與讓這些人閉嘴並且永遠留在身邊有關係。那麼很有可能,這是一個心裡有問題的異能者,他對同伴懷有著強烈的依賴,希望他們能留在自己身邊,時刻陪伴著自己。又有著自卑膽小的個性,不能允許他們在身邊自由的行動,甚至是開口說話。所以全都把同伴們做成蠟像,這樣就可以一生一世的陪伴他了。
韓風又一次打開了第五個房間,重新搜索了那些摞在一起的衣服,她覺得很可能之前有一個人被捆住了丟在這堆衣服裡麵,因為那明顯是一個人坐出的痕跡,而不是躺,或者是踩和尋找,是一個人長久的坐坐出來的。韓風回到了第三個房間,打開了投影儀,投影儀上顯示出的畫麵,讓她看到了匪夷所思的情景。那居然是一群人,圍著一個看起來有點搞笑的男人,在看著他雜耍。而那些雜耍與其說是玩笑,倒不如說是一種對男人的侮辱,而那個男人居然一直都強強顏歡笑著配合他們,滿足他們一個又一個高難度的甚至有點變態的要求。而當視頻的最後顯示出的文字卻是,這是所謂的加入儀式,是男人要加入這個年輕的三十三人的群體,所必須完成的測試,測試內容過於不堪入目,沒必要一一呈現。但是當韓風看著那個男人的時候,她就馬上想到了一件事情,有沒有可能,當時這個男人因為測試進入最後一關,而被衣服簡單捆住,再堵住嘴,丟在這個黑漆漆的房間裡麵獨自忍受黑暗的折磨呢。如果真是那樣,那個男人覺醒異能就能理解了。他一定很希望獲得朋友,卻又無法應對那些所謂的朋友們對他進行的各種踐踏,所以才覺醒了蠟封的異能。這樣所有的人就能永生永世的陪著他了,並且不會繼續踐踏他的尊嚴。
這是一個悲哀的故事不是嗎,可是為什麼連那個無辜的孩子也要殺死呢,難道,那個無辜的孩子是……他……的!
韓風馬上撥通了電話,讓執行組的人找到這裡唯一的死者嬰兒,找到他的父母。信息很快就傳送過來了,資料上顯示,嬰兒的父親叫做澤比斯,是一個年僅19歲的年輕父親;嬰兒的母親叫做艾薇,和澤比斯同歲,也是19歲的年紀。兩人邂逅之後有了意外,艾薇懷了孩子,生產後就離開了。澤比斯一個人帶著孩子,他的家人在異能者的暴亂中全部死去了,艾薇也走了,他的內心空虛又寂寞。澤比斯很想加入這群年輕人,因為有著相同的年紀,可是澤比斯帶著一個孩子,所以年輕人的首領便設置了加入的考驗,澤比斯隻有完成那些考驗才能加入進來。
令澤比斯沒想到的是,考驗幾乎沒有窮儘,而且越來難度越大,甚至被發到網上供人瀏覽,成為了賺錢的工具。澤比斯為了加入這個群體所做出的那些搞笑的,甚至多少帶點侮辱性質的行為全部被人拍了下來,然後發到網上供人傳閱。澤比斯的內心每天受到煎熬,一方麵他很希望自己能夠加入這個群體,另外一方麵他又感受不到希望,因為幾乎每一次聚會的開胃菜都是他完成考驗的測試,而那些考驗不僅難度越來越大,甚至嚴重傷害到了他,這讓他覺得加入群體是沒有希望的。
澤比斯在網絡上是一個紅人,因為他種種接受考驗的視頻,在視頻的開始,澤比斯詳細介紹了自己的生平,介紹了自己的孩子,介紹了自己為什麼想要加入這群年輕人,並且表達了自己願意接受一切測試,哪怕因此受到傷害也絕對不會要這些測試他的年輕人承擔任何後果。
視頻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上傳到網上,而在視頻中間,總會拍攝一些澤比斯內心的心理活動,他從最開始的興致衝衝,到後來充滿疑惑,心態的完整轉變都被記錄下來,並且發在網上。
這群青年人因此賺了錢,派對隔三差五就要開一次,澤比斯則會不斷的受到羞辱,感到痛苦。這一期的視頻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,網友們都在要求馬上更新視頻,卻不知道他們這群人已經全滅了。
所有的蠟像,幾乎都對應了澤比斯失去家人之後,渴望融入一個群體,獲得朋友關懷的複雜心理。韓風又站在原地回憶了一遍,當她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,快步走到了距離樓梯最近的第一個房間。她回憶起了,房間中躺在床上的兩個人,他們死的時候的姿勢不對。按理說,兩個人應該是如膠似漆的,是彼此相愛的,為什麼隻有一個人緊緊擁抱著另外一人,並且從外麵看,根本無法分開呢。這明顯不正常!
韓風馬上撥通了電話,讓執行組的人將那對如膠似漆的男女分開,看看其中一人是否是澤比斯。
在電話裡等了半個小時,執行組那邊終於傳來消息,消息確定了韓風的猜測,那個人男人確實是澤比斯,女人的姓名暫時判斷不出來。韓風又讓他們看看,女人的身上是否穿著衣服,是穿著單薄還是穿的完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