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芙卡現在麵臨兩個選擇,第一,繼續殺人增加實力,實力提高的上限不可知;第二,隱藏起來,繼續過原來的生活,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可以苟到最後。
當彼芙卡沉默的時候,老教授又一次走向了她,他問了彼芙卡一個問題:“孩子,你很好,對嗎?”
這是唯一帶給彼芙卡溫暖的人,彼芙卡對著他展露出真心的笑容:“是的,我很好。”
完成了一天忙碌的工作之後,彼芙卡做出決定,她走上了城市的街頭,隨機進入一家咖啡廳,她每次去咖啡廳都有一種負罪的感覺,因為從小她就不會進入那樣昂貴而奢侈的地方。
彼芙卡在咖啡廳裡點了一杯咖啡,用自己的能力控製了一個服務員,在她眼前製造種種幻覺,讓她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。彼芙卡曾在校園中上過一節特彆有意思的心理科,那節心理科說的內容叫做催眠,她覺得創造幻覺的能力就好像心理課上的催眠一樣,隻是比那普通的催眠更強大,可以通過製造幻覺,讓一個人完全聽從自己的命令。
彼芙卡對服務員下達的命令是,今天晚上和自己滾床單,對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命令,彼芙卡之所以下達這個命令,她是要再次判定自己能力增長的途徑,是隻有殺人一條路,還是多種多樣的。
通過一個晚上的昏天黑地,彼芙卡發現了,如果自己不喊停的話,被幻術操控的服務員就像一個牲口一個,瘋狂的透支體內的精力,而一旦自己喊停,服務員立刻就停止。
這一夜彼芙卡感覺到了體內的力量在增加,但是並沒有殺人增加的那麼快,並且,彼芙卡還發現一件詭異的事情,那就是她可以從嘴裡麵吐出一條蟲子,這蟲子和五彩蟾蜍變化出的蟲子有點像,但是彼芙卡知道並不是五彩蟾蜍幻化的那一條。蟲子鑽進了服務員的身體裡麵,好像在那裡安家了一樣,彼芙卡能夠感覺到蟲子在近乎溫室的地方繁殖。
彼芙卡很想將這條蟲子進行回收,因為她知道如果蟲子持續繁殖的話,眼前的人大概率會死的,可是她做不到,因為進入了他人的體內的蟲子對繁殖的欲望超越對她的忠誠,會不受她的控製。早晨醒來的時候,彼芙卡離開了這個房間,讓服務員忘掉昨夜的事情,繼續過回原來的生活。彼芙卡回到了校園裡,繼續自己的科研工作,她發現如果讓自己像個惡魔一樣無止境的殺戮的話,她是做不到的,人性不允許她這樣做,她必須找到另外一條提高能力的道路,哪怕那條路上充滿荊棘,也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。
既然催眠就會給自己帶來力量,彼芙卡就在工作的時候不斷地催眠同事給自己做一些事情,隻是很小的事情,一件一件的去做,這讓彼芙卡在工作中看上去充滿了威信,就好像每一個人都在服從她的命令,服從她的調配一樣,會不自覺的配合她。這給予了彼芙卡很多的便利,她忽然發現這個能力其實對自己挺友好的,隻要善加利用,就能幫助自己走上巔峰。
直到,直到一個警察找上門。警察敲響了彼芙卡的家門,他拿出一張照片,詢問彼芙卡是否見過照片上的男人。彼芙卡一眼就認出了上麵的人正是和自己享受了一夜歡愉的服務員,彼芙卡隻是短暫的沉思了一會兒,就搖頭說:“我們不認識。”
但是警察卻說:“我們調查了咖啡廳的監控,在十天之前你們在咖啡館內相談甚歡,並且一起離開了咖啡廳,在汽車旅館共度良宵。”
“我不記得了。”彼芙卡堅硬的說。
“我想告訴你的是,這個人死了,並且死後感染了很多人,被懷疑患有傳染病,我必須帶你走,對你進行全麵的檢查,排除你身上的潛在風險。”
“如果被人知曉我和一個服務員滾床單,甚至因此染病,你知道影響有多大嗎。”
“我知道,所以才在晚上過來找你,實際上,我們可以將你強製隔離的。”
“檢查需要花費多長時間?”
“一周,如果你身上沒有異常症狀,這件事情我們就會為你保密,但如果你身上出現了異常,那麼其他人可能也會遭到隔離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彼芙卡這樣說的時候,眼中出現了魅惑的光……第二天,彼芙卡等著看報紙上的頭版頭條,她覺得自己昨天做的事情是一定會上版麵的,她可以借此看看那個警察是否將昨夜自己下達的命令很好的完成了。
結果翻來翻去,報紙上沒有關於昨夜的任何信息,而她明明感覺被自己操控的警察已經死了,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,那就是有人故意將消息壓了下去。彼芙卡產生了一絲警覺,她再也不敢隨便使用能力了。
彼芙卡謊稱自己生病,和老教授告假離開了學校,回到家的時候,彼芙卡嘔吐了,吐在馬桶裡麵,粘稠的唾液裡麵混合了一些五彩的蟲子,與其說是蟲子,更像是蟲子的卵,一條條的就像是水蛭一樣,特彆的可怕惡心。
彼芙卡簡直驚呆了,她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,按照她的想法,她已經成為了母體,獲得了力量,隻需要小心翼翼的使用力量苟活下去就好了,為什麼忽然開始向外吐蟲子了呢?
彼芙卡想到了鑽入體內的五彩蟾蜍,她意識到是那東西正在催促自己做點什麼。青影將力量賜予她的時候曾經說過,隻要她接受這股力量,就必須參加一個遊戲,無論願意還是不願意。很明顯,參加遊戲的遊戲玩家身上是必然會出現固定的特征的,而自己現在明顯沒有那個特征,不是特征消失了,而是短時間內沒有顯現出來。彼芙卡意識到這些蟲子可能就是自己是遊戲玩家的證明,也會將她推向遊戲的深淵,不得不和其他遊戲玩家進行正麵交鋒,或者被殺死,或者殺死對方。
彼芙卡頭一次感覺到了慌亂,在上一次的內心掙紮中,她選擇了放棄殺人,停止無底線的使用能力,隱遁在原來的生活中,儘量不去主動攪和到遊戲裡麵。現在看來,這樣的想法或許太天真了,從她第一次動用能力開始,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。
彼芙卡摁下了馬桶的按鈕,蟲子們隨著旋轉的水流被衝入了下水道,彼芙卡不知道它們被衝向了哪裡,但是很顯然,這些蟲子就是警察口中所說的,瘟疫的來源,是剝奪了服務員生命的生物。
那一夜的歡愉代價實在是太大了!
但是即便沒有那一夜,蟲子也會在彼芙卡體內繁殖的,越來越多直到自己從身體裡麵鑽出來,鑽進下水道裡麵。彼芙卡意識到,看來自己是無論如何都隻能動手殺戮了,她已經沒有選擇。但是與其動手殺死那些普通人,倒不如去獵殺同樣是遊戲的玩家,玩家們為了得到力量,肯定會去主動殺人,他們是城市安定的破壞者,自己如果是行走的瘟疫源頭,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死亡的話,那麼不如去獵殺那些遊戲的玩家,殺死他們,然後終結生命,這場遊戲說不定就停止了。
當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,彼芙卡眼前的道路豁然開朗,她利用頂級的電腦知識,黑進了城市的視頻監控係統,通過一整夜的篩選觀察,終於找到了一個很可能是遊戲玩家的人。這個人叫做菲鵺,身邊總是跟著一隻巨大的綠色蟾蜍,昨天晚上他闖入了郊外的一處廢棄工廠,利用身邊的蟾蜍吞噬了工廠裡所有的人,然後以工廠為根據地住下了,現在就隻有一個人在那裡。彼芙卡開車過去,在進入工廠之前一直用監控係統注視著菲鵺的一舉一動,然後在車子到達工廠門口的時候,輸入了一連串的指令,拍下自己車子一路行駛的所有監控畫麵就都被刪除了,並且,現在盯著工廠的監控也被她定格在了原處,畫麵永久停留在了此刻。
彼芙卡打開車門走下去,她很小心,因為眼前這個叫做菲鵺的很可能也是個遊戲玩家,而且菲鵺身邊是活動者一個怪物的,這說明彼芙卡和菲鵺的能力是不一樣的,他們是能力不同的遊戲玩家。
彼芙卡從工廠後門走進去,那扇門是沒有關的,當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的時候,菲鵺忽然出現在她的眼前,就如同夢魘一樣,彼芙卡嚇了一跳,揮舞手中的電擊棒估計菲鵺,但是那電擊對菲鵺不能造成絲毫的傷害。
菲鵺一隻手捏著彼芙卡的喉嚨,將她高高舉起,然後惡狠狠地說道:“你是誰?為什麼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奇怪的能量,為什麼小綠不願意吃你?”
“不願意吃我?”彼芙卡立刻意識到綠蟾蜍不願意吃自己,與自己吞下的五彩蟾蜍有關係,她努力的發出一個聲音,在菲鵺握緊自己脖子的時候,“不願意吃我,當然是怕鬨肚子了!”彼芙卡努力回憶著昨夜的感覺,吐出了一大堆的蟲子,這些蟲子隨著彼芙卡的唾液一起湧出,成功的嚇到了菲鵺,當菲鵺退開的時候,彼芙卡終於有機會使用自己的能力了,她在菲鵺腦中植入無儘幻覺,讓菲鵺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自殺。不過菲鵺畢竟是個遊戲玩家,很明顯他對彼芙卡的能力具有一定的抵抗能力,當感覺到痛苦以後,菲鵺驚醒了,並且馬上來到彼芙卡眼前,給了她一拳。
這一拳險些要了彼芙卡的命,將她擊退好幾米遠,並且菲鵺操控的那隻綠色蟾蜍也泰山壓頂般的從天而降,相撲勇士一般的樣子沉重的錘擊在了彼芙卡的後背上。
彼芙卡快要昏死過去了,她艱難的抬起右手,想要為民除害殺掉菲鵺,可是她完全做不到,她想要終結遊戲的計劃徹底的失敗了,她大概是那個最失敗的玩家。她用儘全力向著菲鵺舉高手臂,菲鵺走近之後一腳將她舉高的右手踩下。此刻,邪蟾壓在她的身上,讓她動彈不得,全身的骨頭不知道碎裂了多少塊,又不知道還有多少是完整的。
彼芙卡長著精致的五官,帶著一副黑邊眼鏡,穿著格子的襯衫,黑色的保暖褲。她有著太多太多的夢想了,可是這些夢想都無法實現了,她覺得非常遺憾,但又無能為力。
菲鵺蹲在那裡,近距離的看著她,一身的殺氣惡氣還有匪氣,菲鵺是個健壯的肌肉男,他的胳膊比彼芙卡的大腿還粗,彼芙卡將他當成目標真是不自量力。
“你也是遊戲玩家對吧。”菲鵺抓著彼芙卡的頭抬起頭,但是很快又放下了,將彼芙卡摁在泥土裡麵,他想起了彼芙卡的能力可能是催眠或者是幻術一類的,如果對視的話,就可能中招,“但是你的蟾蜍呢,你的蟾蜍在哪裡?遊戲玩家怎麼會沒有蟾蜍這個身份證明呢,你是將它藏起來了嗎,等著偷襲我。”
“蟾蜍?難道蟾蜍是遊戲玩家參加遊戲的證明?那麼我的證明呢?我連蟾蜍都沒有,怎麼證明自己是遊戲玩家呢,其他遊戲玩家又怎麼才能找到我呢?難道我一直都還沒有開啟遊戲?我本來就沒在遊戲之中?
等等,我不是有一隻蟾蜍嗎,那隻五彩斑斕的蟾蜍,它賦予了我能力,幫我解決了麻煩,它不就是我進入遊戲的證明文件嗎。它一直都活在我的身體裡,一直都活著,我們是融為一體的。按照道理來講,融為一體的不是應該比各自為戰的要厲害嗎,對啊,理論上來說我應該比他厲害才對的,可為什麼偏偏打不過他呢。”當彼芙卡意識到了自己的能力應該是淩駕於菲鵺的時候,眼前的場景完全不一樣了,她開始調動能力尋求反擊的機會。絕境之中,彼芙卡發現自己可以看到那些離開身體的蟲子了,她能感知到蟲子們的意識,並且能夠控製它們。
彼芙卡注意到了自己正在流血,而那血中就有著密密麻麻的蟲子,菲鵺沒有注意到,邪蟾大概是注意到了,所以不願意吞噬自己,可是菲鵺不知道這件事情,強行命令邪蟾攻擊自己。這就說明邪蟾和菲鵺是無法交流的,隻能接受菲鵺單方麵的命令。
“好,終於找到他們的弱點了!”彼芙卡努力保持不會被菲鵺打死,她使用能力後增強的一直都是精神力,而非體力,這讓原本就很聰明的彼芙卡更加充滿智慧,輕鬆黑入城市的監控係統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彼芙卡操控血液中的蟲子,偷偷地啃咬邪蟾的皮膚,好鑽進它的肚子。可是邪蟾的皮膚太硬了,根本就做不到。
如果是自己張開嘴咬的話大概有機會,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餘力了。
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,彼芙卡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,她哈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,“是啊,我是遊戲玩家,我不僅是遊戲玩家而且是來獵殺你的,我查遍了城市的所有監控,發現你是所有遊戲玩家裡最弱的那一個,所以選擇你成為自己獵殺的目標。栽在你的手上不是因為你有多強,而是我太弱了,但是我死後其他遊戲玩家會將你殺死的,你在他們眼裡什麼都不是。”
“你大概不知道吧。”菲鵺殘忍地笑起來,“邪蟾吞噬人類之後,在自己變強的同時,也會增加主人的力量,我如果命令邪蟾活吞了你,想必能夠變強的更多。”
是的,通過監控畫麵彼芙卡就發現了,邪蟾每次吃人之後都會變大,同時菲鵺的速度也會變得更快,力量會變得更強。
“你的寵物明顯在害怕我呢,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“吃掉她。”菲鵺怒了,一把將彼芙卡摁到土裡麵,然後給邪蟾下達了不容違抗的指令,“吞掉眼前的女人,吃了她。”
邪蟾看著彼芙卡血液中混合的蟲子,明顯是不願意的,可是菲鵺的命令它無法拒絕,邪蟾想要離開,但是它和菲鵺之間存在著某種法則的羈絆,在它跳起之後就好像遭到了雷擊一樣那麼痛苦,因為違抗了菲鵺的命令。
“你到底在搞什麼!你不會真的害怕這個女人吧,給我吞掉她!”隨著菲鵺又一次蠻橫的命令,邪蟾終於服從了主人的安排,張開血盆大口,一口吞掉了瀕死的彼芙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