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嘯的寒風裹挾著雪花,像無數把細碎的刀子,一下下刮在臉上,生疼。
顧秋白卻渾然不覺,他的目光,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,牢牢鎖定在手中的那塊古樸銅牌上。
篝火劈啪作響,跳躍的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明滅不定的光影,更襯得他神情莫測。
深夜,本該是萬籟俱寂之時。
可顧秋白的心,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,無法平靜。
玄慈大師胸口那枚與銅牌如出一轍的符紋,像一枚重磅炸彈,在他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他指尖摩挲著銅牌,粗糙的質感,仿佛帶著歲月的痕跡,一下下敲擊著他的靈魂。
白天裡光線太強,他並沒有注意到,此刻,在皎潔的月光映照下,銅牌背麵竟然浮現出一些細微的紋路。
那些紋路,晦澀難懂,卻又莫名的熟悉。
顧秋白的心跳驟然加速,他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調整著銅牌的角度,讓月光能夠更清晰地照耀在那些紋路上。
漸漸地,他看清了。
那些紋路,與玄慈大師胸口的符號,完全一致!
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,瞬間湧上心頭,他猛地站起身,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。
“這……這怎麼可能?”他喃喃自語,聲音低沉而嘶啞,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意味。
他閉上眼睛,試圖回憶起什麼。
刹那間,無數畫麵如潮水般湧入腦海。
那些畫麵,光怪陸離,支離破碎,像是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。
他仿佛置身於一條無儘的長廊之中。
長廊兩側,是冰冷而堅硬的石壁,石壁上,密密麻麻地刻滿了與銅牌相同的符紋。
那些符紋,如同活物一般,在他的注視下,緩緩蠕動,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幽光。
他漫無目的地在長廊中遊蕩,不知走了多久,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。
長廊的儘頭,是一扇緊閉的巨門。
那扇門,通體由不知名的黑色金屬鑄成,厚重而冰冷,散發著令人絕望的壓迫感。
他一次又一次地嘗試推開那扇門,可無論他用儘多大的力氣,那扇門都紋絲不動,仿佛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封印。
他感到絕望,感到無助,感到深深的疲憊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誰,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,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。
他就像一個迷失在時空亂流中的孤魂野鬼,找不到歸宿,找不到方向。
突然,他猛地睜開眼睛,一道精光,自他眼底一閃而逝。
他像是想起了什麼,又像是明白了什麼。
“我不是鑰匙……我是被鎖在裡麵的人!”他喃喃自語,聲音雖然不大,卻充滿了無與倫比的堅定。
就在這時,一個清脆而略帶稚嫩的聲音,打破了夜的寧靜。
“顧先生,你果然發現了。”
顧秋白猛地轉過身,隻見小舞,正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的樹林之中。
她穿著一身淡綠色的衣裙,身姿輕盈,如同林間的精靈一般。
“小舞?你怎麼會在這裡?”顧秋白皺了皺眉頭,有些疑惑地問道。
“我一直都在關注著你。”小舞微微一笑,語氣平靜地說道,“早在星鬥大森林的時候,我就已經察覺到,你身上有一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魂力波動。”
顧秋白心中一凜,他知道小舞的感知力非常敏銳,看來,自己身上的秘密,終究還是被她發現了。
“你指的是什麼?”他沉聲問道,試圖探聽更多關於自己的信息。
小舞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從懷中取出一枚散發著淡淡光芒的魂骨碎片。
“這是十萬年前,泰坦巨猿留下的遺物。”她將魂骨碎片遞給顧秋白,輕聲說道,“上麵記載了一段被塵封的禁忌史。”
顧秋白接過魂骨碎片,仔細端詳。
隻見在那塊小小的碎片上,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,那些文字,古老而晦澀,散發著一股令人敬畏的氣息。
“初代鎮邪使,並非七人,而是八人。”小舞的聲音,在寂靜的夜空中緩緩響起,帶著一絲神秘的意味,“第八人,名為‘守門者’,他自願被封印在魂引之內,永世鎮壓黑袍本源。”
顧秋白的心臟,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,他感到呼吸困難,渾身冰冷。
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小舞,想要從她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,可是,他看到的,隻有無儘的認真和嚴肅。
“你是說……我就是那個‘守門者’?”他聲音顫抖地問道,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。
小舞輕輕點了點頭,肯定了他的猜測。
“這不可能……”顧秋白搖了搖頭,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,“我怎麼可能是……一個鎮壓邪祟的守護者?”
就在這時,一個清冷而堅定的聲音,再次打破了夜的寧靜。
“沒什麼不可能的。”
任婷婷不知何時來到了顧秋白身邊,她目光堅定地看著他,語氣充滿了鼓勵。
“我和九叔查閱了唐門古籍和一些殘存的遺跡銘文,發現那些符紋,其實是一種‘魂鎖序列’,總共有九重。”任婷婷解釋道,“每解開一重,就會釋放一部分被禁錮的意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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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夢中的長廊,很可能就是你真實記憶的牢籠。”她繼續說道,“而玄慈身上的符紋,隻解開了三重……你還未真正覺醒。”
顧秋白沉默了,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