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焰搖曳,映照著顧秋白那張被血色浸染的臉。
他像是著了魔,一步步走向那根連接地心的光柱,手中的鎮淵劍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。
“種下?那就種下!”他的聲音低沉嘶啞,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執拗,“我親手……再拔出來!”
尹新月猛然橫身攔在他麵前,寒氣在她周身凝聚成冰晶,語氣焦急:“你不對勁!真正的守門者……不會毀燈!”
顧秋白聞言,停下了腳步,但臉上卻浮現出一抹嘲諷的冷笑:“你們懂什麼?這燈……是它的臍帶!不斬斷,它就永遠無法掙脫!”
他猛地揮手,想要震開尹新月。
然而,三道金光卻後發先至,準確地釘在了他的衣角上。
那是任婷婷擲出的歸源釘,帶著鎮定心神的力量。
顧秋白轉頭,與任婷婷對視。
空氣中,寒霧與金色紋路交織,無形的壓力讓周圍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。
突然,顧秋白痛苦地撫住了額頭,臉上露出掙紮的表情。
一段破碎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——三千年前,他也曾這樣被人攔下,也是在這盞白焰之前。
而攔住他的人……赫然是另一個自己!
他到底是誰?
他想要做什麼?
混亂的記憶讓他痛苦不堪,眼中血色更濃。
與此同時,酒泉鎮外的一處山崖上,唐三閉目盤坐,正在全力引動體內的心魔之力。
自從上次被顧秋白“點醒”後,他發現自己的心魔之力竟然發生了一種奇妙的變化。
原本狂暴的力量變得溫順起來,仿佛找到了歸宿。
他隱隱感覺到,這股力量似乎能夠感知到一些常人無法感知的東西。
黑色的霧氣從他的眉心緩緩溢出,如同無數條細小的觸手,小心翼翼地探入地脈之中。
這一次,黑霧不再暴動,而是像聽話的絲線般,沿著地脈的紋理延伸,不斷深入。
唐三的意識隨著黑霧下沉,他“看”到了隱藏在地底深處的真實景象:七盞燈看似獨立,實則都連接著一條條黑色的根須,那些根須深入地脈,汲取著某種未知的能量。
而在這黑暗的根須網絡之中,在地底最深處,卻有一道赤紅色的火線在跳動,如同鮮活的脈搏,充滿著生命力。
“那才是真正的‘守門火’……”唐三喃喃自語,他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堅定,“……藏於人心信念之中!”
他猛然睜開雙眼,他撕下一片衣袖,用手指蘸著自己的鮮血,快速地在地上畫出一個複雜的陣法。
陣法完成的瞬間,他將心魔之力注入其中,將之轉化為一道充滿希望的“信火”,朝著酒泉鎮百姓的屋簷激射而去。
刹那間,數十個酒泉鎮的百姓感到心口一陣發燙,仿佛有一團火焰在他們的胸腔中燃燒。
他們的眼神,也隨之變得清明起來。
另一邊,尹新月與任婷婷正在悄然布置一個特殊的陣法——“雙心鏡陣”。
她們以寒源之力凝結成一麵冰鏡,又以歸源釘作為陣法的核心,試圖映照出顧秋白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。
冰鏡緩緩旋轉,鏡麵上浮現出兩道模糊的影子:一道影子手持鎮淵劍,毫不猶豫地斬斷燈的根須;而另一道影子,卻同樣手持鎮淵劍,小心翼翼地將黑色的根須重新種下。
“他……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……”任婷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,她被鏡中呈現出的景象震驚了。
尹新月咬緊牙關,眼神堅定:“那就讓我們……替他記住他該是誰。”
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滴寒源之血,滴入冰鏡的中心。
鮮紅的血液瞬間融入冰麵,仿佛在鏡中暈染開一朵妖異的血花。
“若你真是守門者……”尹新月低聲說道,她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一種決絕的信念,“……就彆讓火熄了。”
就在這時,一道充滿憤怒的咆哮聲響徹整個酒泉鎮。
柳二龍踏著火焰而來,她手中的烈焰長鞭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,直取顧秋白。
“顧秋白!你竟然敢……”柳二龍怒吼著,她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她吞噬。
然而,一道身影卻比她更快,擋在了顧秋白的麵前。
唐三縱身躍起,藍銀草如同靈蛇般纏繞住柳二龍的長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