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瑞麵色鐵青，胸中怒火翻騰如海。
他從未想過，那個他最為器重，傾注無數心血栽培的弟子，竟會吐露這般言語，實在讓他震驚不已。
“你究竟何意？此言莫非是在折辱於我？”
黃瑞一掌震飛方信手中的靈石卡，目光如炬地看著他質問道“你以為我是何等人也？”
幸虧趙東明為方信安排的是瑤池福地，第一仙院內最好的獨居靜修室，因此這段談話並無他人知曉。
黃瑞手中經手的修煉資源項目眾多，哪一個不是價值連城的天材地寶交易，若他真是個貪圖名利之輩，早已位列仙班，富甲一方了。
他的心中憤怒難抑。
但這並非源自方信試圖以財物欺瞞他，甚至企圖賄賂的行為，而是因為方信在他身邊多年，卻仍不知其性情本真。
“黃師尊，我明白您的為人。”
方信語氣平淡地回應，對於老師的質疑毫不動容。
“但這筆靈石，實乃唾手可得之物，這隻是預付之一百萬，待此事塵埃落定後，我願將所得的所有報酬之半贈予師尊，以此感謝您多年的教導與關照，您看如何？”
說話間，方信的笑容始終未曾消減。
黃瑞此刻已是無言以對，事實已然明了，陳樂乃是無辜受陷害者，背後是趙東明與身旁這位叛徒精心設下的陷阱。
然而即便真相昭然若揭，黃瑞卻因缺乏確鑿證據，無法揭露趙東明與方信間的勾結。
“黃師尊，您也不必太過激動，其實內心深處，您應當已預料到今日的局麵。”
方信的話語令黃瑞瞬間陷入迷茫。
“您細細思量，如今您負責的這門重大修煉陣法布置，若是成功，足以鐫刻您的名字於仙道史冊之上。如今卻被如此稚嫩的晚輩悄無聲息地奪去了主導權，試問我又該作何感想！”
若無陳樂橫空出世，那最後主導之人必然非方信莫屬。正是由於趙東明的挑撥離間，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麵。
“故而，無論您心中的因果推理為何，此事皆無重新來過的機會，在我這裡，不存在任何轉圜餘地。”
方信話語堅定，毫無動搖之意。
黃瑞心如寒冰，從未料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，一時之間啞口無言，隻能長歎一口氣，轉身離開方信的靜修室。臨行之際，他回首看向方信，淡淡地道“但願你不會為自己今日的選擇而懊悔。”
方信冷哼數聲，視黃瑞之言為針對自身修煉境界的威懾，內心並無半分波瀾。待黃瑞離去，病房內隻剩寂靜，他便即刻撥通了趙東陽的傳音符。
“何事驚擾？”
“方才黃瑞來訪。”
方信語氣悠長地回應道“詢問諸多，想是我那幾位師弟不慎泄露了我的修為進展。他們所得秘籍品質不及我，黃瑞隻需稍施壓迫，定會使他們吐露實情。”
“明白了，那幾位師弟確實不足以掛齒，無足輕重。唯獨你，隻要穩住心神，不泄露絲毫消息，我們便可安然度過此劫。”
趙東陽話語間透露著修煉者的沉穩與冷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