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佬們的白月光她恃寵而驕!
天上幾多星,地上幾多螢。
晶瑩剔透的雨,滴落在鄉間的田野上,衝去了夏日的炎熱。
葉子她們到時,已經入夜,由都市燈光的繁華轉為鄉間夜空的靜謐,仿若隔世。
“就是這兒了。”葉子望著村口,輕聲問道“跟你印象中,不大一樣吧?”
莊文慧笑了笑,沒有回答,隻是念了首詩,詩曰“二十年,重渡南樓,舊江山,渾是新愁。
欲買桂花同載酒,終不似、少年遊。”
葉子聞言愣了一愣,隨後搖了搖頭,笑道“這詩出自《唐多令·蘆葉滿汀洲》,雖然原意並非如此,但用在此處,倒也應景。”
長夜漫漫,鄉道悠長,兩人走走停停,在外人看來,她們走的是路,但隻有她們自己知道,她們走的,是人生。
街燈幽幽,行人在退場,歲月茫茫,枝葉綠又黃。
她們走的每一步,都仿佛踏在了歲月的脈絡上,莊文慧的形象,慢慢發生了變化。
由老嫗,到中年,再到青年。
直到了道路儘頭,兩人在一小院駐足時,莊文慧已恢複成了少女模樣。
青青沃裙,馬尾悠揚,隻是不見少年郎。
“這裡就是你的故居嗎?”葉子輕輕出聲,她的目光中,透出一絲蒼涼。
“嗯。”莊文慧點頭,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院牆,眼裡是濃濃的追憶,“想不到這裡與記憶中的樣子,倒是相差不大。”
葉子看了一眼緊閉的木門,問道“你不進去看看嗎?”
雖說世事無常,房子的主人幾經變遷,但莊文慧乃虛幻之體,要進去卻是簡單。
莊文慧搖了搖頭,目光有些黯然,道“就算是進去看了又能怎麼樣呢?他畢竟已經不在了。”
院牆還是那個院牆,但時過境遷,斯人已逝,再也找不到過去的一切了。
這點,莊文慧看得透徹。
“你啊你。”葉子歎了口氣,道“見你兒子的時候就這樣,現在還是這樣,其實我一直很好奇,當時你為什麼不和他說說話呢?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?”
莊文慧緊緊地抿著嘴,最後苦笑了一聲,緩緩搖頭。
“沒有必要這樣,就算當時跟他說上了話,也不過是徒增他的煩惱罷了。”頓了頓,莊文慧眼中閃過一抹光亮,“知道他現在兒孫滿堂,晚年幸福,如此,足矣。”
奉世予子,不念回情。
忍受世壓,隻為子安。
莊文慧對孩子的愛,對丈夫的愛,令葉子動容。
可轉念一想,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。
她這一生,可以說都是為彆人而活的,與家人失散後便孤苦一生,從未改嫁,即便是死後也因情成為了地縛靈,不入輪回。
“這是你自己的選擇,旁人無權乾涉。”葉子側頭問道“你後悔過嗎?”
“我不後悔。”
此言一出,莊文慧的身上突然散發出瑩白色的光芒,地縛靈身外特有的血紅色戾氣此刻一掃而空。
在光芒的映襯下,莊文慧的身體愈加虛幻了起來。
“該結束了。”莊文慧的臉上露出一絲解脫,抬頭望天,一生的執念,半個世紀的守候,至此終於將要畫上句號。
而就在這時,小院裡忽然傳來一聲呼喚,聲音顫抖中充滿了不確定。
“文慧,是你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