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家裡的沙發上了。
“你醒啦,身體怎麼樣了?”
葉子原本趴在他旁邊睡著了,他一動,葉子也跟著醒了過來。
“不礙事。”
晏無歡輕聲寬慰,但怎麼可能不礙事。
原本他的靈力就沒恢複,方才不得已之下強行引動靈力,雖說戰鬥強度不大,但也令他的狀況雪上加霜了。
內視己身,看著五勞七傷、一團亂麻的筋脈,晏無歡暗自歎息。
恢複的時間又要延長了啊……
“那些人是誰啊?”葉子問道。
“他們是暗冥司的人。”晏無歡略一思忖,還是如實相告。
“那個手持長槍,出言羞辱你的人我並未見過,隻知他叫墨墉,想來應是暗冥司的冥官。”
“另一人叫五殿天銘,是暗冥司的司長,在冥府地位極高,與兩位無常平級,僅略低於判官。”
“五殿天銘……奇怪的名字,人也挺裝的。”葉子嘀咕了一聲,又問道“那暗冥司是?”
“暗冥司就是冥府的秘密部隊,大概就相當於陽間的紀檢委跟特種部隊的結合體吧。”晏無歡簡單地解釋道。
暗冥司,號稱冥府的影子。
如果說隸屬於幽冥司的冥使大多擅長正麵戰鬥,那麼暗冥司的暗冥使則更多的擅長暗殺、入侵、追蹤。
每個成員都是不折不扣的殺胚。
值得一提的是,陽間也有大量暗冥使活動,不過在陽間的暗冥使,又有著另外一種稱呼。
監察使。
“那那個……刑真?是叫刑真吧,他就是那個摧毀往生橋後叛逃的冥使?”葉子又問。
“是……”
晏無歡目光一黯,提到刑真這個名字就讓他想起了曾經的事。
那是當初他和刑真剛進幽冥司不久的事,幾百年的光陰如白駒過隙,卻仿佛還在昨天。
……
少年刑真在落滿了雪的庭院中等待著。
不時無聊地甩劍,劍尖挑起的微風令周圍掀起一片飛舞的冰晶。
陽光透過冰晶,閃閃爍爍的一片,很是好看。
冰晶落處,晏無歡忽然出現。
“刑真,你找我來有什麼事?”少年晏無歡的眼神淡漠悠遠,就像一汪深潭波瀾不驚。
“這麼好的雪難道你沒看到嗎?”少年刑真的眼裡仿佛永遠都充滿了歡樂的陽光,就像一條溪水飛流不息。
“晏無歡,今日我們可以玩個痛快!”
“刑真彆鬨了,像你這樣玩下去,以後如何成為像黑無常大人一樣偉大的冥使?”晏無歡轉身,背後卻冷不丁被一個冷硬的東西狠狠砸中,那是個雪球。
刑真笑嘻嘻地說道“我倒是不想成為像黑無常大人那樣的冥使,我的目標是白無常大人!”
“刑真!”晏無歡生氣地轉頭,順手將一個白色的東西擲了過去。
那不是雪,是一件長袍。
鋪天蓋地地披過來,弄得刑真有些猝不及防,想都沒想就伸手去接,卻忘了自己手裡還握著長劍。
長劍正好撐住外套,看起來就像一麵詭異的旗幟。
刑真一愣,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,幾個雪球紛遝而至,砸了他一頭一臉,令他狼狽不已。
“好你個晏無歡!”刑真生氣地揮舞長劍,那麵旗幟還在獵獵飄揚。
“來啊,你追不上我。”晏無歡的表情始終淡淡的,卻掩不住少年意氣,說起了玩笑話。
或許無數的壓力與期盼早已在他的心中積累、沉澱了太多太多,多到隻有最好的朋友精心安排了一場快樂,才能令他心裡的那汪深潭,泛起陣陣漣漪。
兩個少年奔跑起來,在清晨潔白的新雪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