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記得他走的時候心事重重。”葉子認真回憶著晏無歡臨走前的場景。
“當時我和晏無歡遭遇了五殿天銘和暗冥使墨鏞,他們正在追擊刑真,為此晏無歡還和那個叫墨鏞的家夥短暫交過手。”
“刑真臨死前讓晏無歡快逃,好像有什麼人要害他一樣。”
“我當時沒有多問,隻是覺得他有什麼東西瞞著我。”
“男人嘛,誰還沒點小秘密了?”
“本貓兒之所以獨得萬千寵愛,正是因為我不會沒事去追根究底。”
“男人都喜歡像我這種知性大方,溫柔又懂事的獨立女子……”
葉子越說越飄,思維跳著跳著就跳到月亮上去了。
紫鏡聽到一半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插嘴道“你直接說沒有人比你更懂男人不就行了。”
“那是啊。”葉子挺了挺胸,昂著小腦袋道“哪個男人要是娶了我啊,那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緣分。”
是孽緣吧?
在場的其他三人同時想著,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頂著大豬頭的悲回風身上。
悲回風苦著臉,小心翼翼地對葉子說道“姐姐,好像跑題了……”
“噢對。”葉子聞言反應過來,停止了自誇,皺著眉頭道“總而言之,晏無歡那家夥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會落到今天這個處境了,但是因為某種原因,他又不得不回到冥府。”
“也許是因為刑真?又或者是彆的什麼原因。”
“總之晏無歡堅信刑真沒有背叛冥府,我也覺得刑真不像是什麼壞人。”
葉子說完之後,在場眾人都沉默了起來。
沉吟半晌,徐恩道忽然扭頭問悲回風“當時幽冥司是以什麼名目治罪晏無歡的?是誰下的命令?”
“是白無常大人。”悲回風不假思索地道“令諭內容是冥府叛徒晏無歡,勾結損毀往生橋之禍首刑真,以下犯上,枉顧冥府規則。”
聞言徐恩道和鐘馗對視了一眼,兩人都皺了皺眉頭。
“這不合規矩。”
徐恩道說“如果晏無歡勾結刑真,那理應由暗冥司接手,與刑真一案並案處理,最終卻是由幽冥司發出令諭,在監天台處決,此事古怪。”
“而且由白無常發出令諭這點也令我很在意。”
“黑無常視晏無歡為親傳弟子,晏無歡犯錯,即便要處決,也應該由黑無常來清理門戶才對。”
“這讓我想到黑無常已兩百年未出……”
鐘馗斟酌良久,最後雙目閃爍著幽光,沉聲道“兩百年前黑無常突然說要閉關,當時我們都以為他要衝擊那更高一層的境界,所以並未深究。”
“可即便是閉關,最疼愛的弟子將被處決,黑無常斷無可能一聲不吭。”
“細細一想,往生橋斷裂、凶獸大軍肆虐冥府、陸幽冥布六道鎖靈陣欲打通陰陽兩界……”
“這一切先後發生不過是在一個月的時間裡,真的隻是巧合嗎?”
鐘馗粗獷的外表會令許多人以為他隻是個空有勇武蠻力的莽夫。
但要知道,鐘馗在取得禦宅賜福聖君之果位後,還曾經去凡間考了個進士玩兒。
進士在古代到底有多牛?
一言以蔽之,至少是現在的博士學曆,加正處以上級彆的官職。
就好像拿綠巨人跟鐘馗作比較,論體格兒,綠巨人勝。
但是論智慧論戰鬥力,嗬嗬。
鐘馗這種級彆的大佬能甩浩克十八條街。
所以鐘馗上麵拋出的這些問題,看似寥寥數語,但其實都恰到好處地戳中了關鍵。
每一個問題都耐人尋味,引人深思。
一張巨大的網,無形中似乎正籠罩著陰陽兩界。
一個隱藏的陰謀,正緩緩浮出水麵。
圖窮匕見,或許這看似暗流湧動的局麵,還僅僅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永夜將臨,誰能獨善其身?
在場的所有人在細思之後,都驚出了一身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