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希匹地,沙田的那些個大學生,還讓不讓人活了,我掙個苦力錢,礙著他們了?!”一個壯漢剛坐到椅子上,便拍著桌子恨恨地咒罵了起來。
“就是就是!”另一個漢子扯了扯自己那不知是白中帶黑還是黑中帶白的領口,也罵道:“儘是一群閒的蛋疼不愁吃喝的玩意,連我們穿衣服也要管,你們有錢你們給我捐兩套衣服啊,鬼願意穿身上這玩意!”
“麻蛋!要是以前,在大陸,這種人,我早特麼掏槍斃了他了。”有個稍矮的回憶了下往昔,忽然重重地拍著桌子叫道:“老板呢?老板呢?特麼老板死哪去了?客人來了不知道招待,當我們好欺……”
啪——!
坐在中間的領頭壯漢忽然拍了一下矮子的頭,瞪著眼睛罵道:“吼什麼吼,凶什麼凶,真當自己是人物了,老板不出來,不會自己進去找?”
“……”
矮子被打了一下不敢還手,還委委屈屈地回道:“毅哥,這不是我們被欺負了,想找個……”
“想找什麼?!”
眾人看這所謂的毅哥又瞪大了眼睛看著矮子,忙解圍道:“說了,阿平,老板不來你不會進去,快去快去,咱哥們可都還餓著呢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快去快去!”
矮子阿平懟了半個字,顯然也感到這毅哥的心情也不好,隻得按下了心裡的委屈,垂頭喪氣地走進了店子裡。
“毅哥,你彆生氣,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平的脾氣,典型的敢吹不敢做,也就說些氣話罷了。”等矮子阿平一走,有人便開始了緩和氣氛:“不過啊,這些學生老來咱們這鬨事也不是回事,我說毅哥,咱是不是跟以前一樣……”
這人壓低了聲音,瞟了眼周圍說道:“找個沒人的地方,把這帶頭的學生用麻袋套了打兩頓,讓他們少管閒事。”
這主意一出,周圍幾人都安靜了下來,眼睛裡卻閃爍起了莫名的光彩,看得出套麻袋打人這活他們幾個以前也沒少乾。
“哼!”
這毅哥卻也不急著說話,看了幾個兄弟一眼,輕哼了一聲說道:“打學生,虧你們想的出來,以前咱們打彆人打習慣了,就以為自己啥都能打了?不說這些能上學的哪個不是有錢有勢,還有七個姑八大姨的關係,就看這幾次他們堵著我們抗議,港府管了沒?”
“……”
周圍幾人一片沉默,毅哥也歎了口氣,道:“學生,咱們不能打,他們鬨就讓他們鬨,我們隻管賺我們的錢就行,又不會少二兩肉,這年頭不比以前,讀書人不好得罪了。”
萬般皆下品,惟有讀書高!
毅哥的話顯然把這些大字不識幾個的莽漢打擊的夠嗆,一下子幾個人感覺都佝僂了起來,莫名有了些暮氣。
“看看你們什麼樣子!”毅哥大喝了一聲,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:“學生咱不能打不敢打?然後我們其他人就怕了,難道我們就沒仇人了?張老三,你說說,你就沒有比那些學生更想打的人?”
“麻辣個八字的!”被點名的張老三突然站了起來,大罵道:“狗日的秦大炮,今天上工又無緣無故扣了我兩塊錢,那可是我賣力氣的血汗錢啊。”
“好!”毅哥環視了一眼眾兄弟,恨聲說道:“咱們跟誰過不去,也不能跟錢過不去,遇見搶咱們錢的人,該怎麼做?!”
“套麻袋!”
“打!”
“打!”
“打!”
“……”
“毅哥毅哥——”進去店裡麵沒多久的矮子阿平突然跑了出來,看著毅哥滿臉怪異的低聲叫道:“毅哥毅哥,不好了。”
毅哥看著大家好不容易漲起來的士氣,罵道:“不好你個頭,葒匪打過來了?”
“啊!”阿平愣了一下,忙擺手道:“不是不是,毅哥,我好像看見你妹了。”
“我妹?”這話讓毅哥也是一愣。
阿平倒是又仔細想了想,斬釘截鐵地回道:“對,毅哥,就是你妹,在裡麵和個男人手拉手的在喂……吃飯呢!”
“什麼!!!”
聽了阿平這話,李毅頓時感覺太陽穴一跳一跳的,一股熱血就從脖子衝上了頭頂。
特麼的!
豈有此理!誰這麼大膽,敢泡勞資的妹子!
李毅一把撥開麵前擋路的矮子,兩步就跨到了店門口,一眼就看到了靠店裡麵卡座裡,那正你儂我儂的兩個人。
“楊秋——!我要殺了你——!”
這個時候,李毅對於先前讀書人不能打的話,已經忘到爪窪國去了。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