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花低泣,蟬蛻哀鳴,淩不語感受著手指間的滑膩,聽著她的低語,想到的是這八個字,他淡淡地鬆開手,麵上依舊是一本正經,完全不像一時腦熱做出冒犯之舉而心虛的模樣。
魏嫵也沒從他臉上瞧出半分造次,就像剛才僅是不經意的玩笑,無傷大雅的那種。
但她依舊覺得古怪,畢竟是被男子做了親密之舉,隻是想想這動作好似逗孩童一般,她自己生得小,姐姐們也總愛拿這一點開玩笑,想必淩不語也是這樣?
魏嫵撫過自己被掐的臉蛋,嘀咕道:“柳姐姐她們也愛這麼掐我。”
也不知道為什麼,明明已經十七,心性成熟,但臉上就是帶著稚氣,笑起來甜甜美美。
柳氏也常說都是曆經千帆的人,偏魏嫵沒有顯現在臉上。
淩不語指腹上還有她的氣息,把手放下來後就藏在桌案底下,雙指間輕輕摩挲。
壓下心中異樣的感覺,淩不語淡然道:“叫花雞就等著晚上吃吧,我讓高淩赫去雲風樓一趟,晚間你就不用費神,今夜好好招待左尚書。”
“還有趙安蘭的婚事,暫且弄幾位嫡長公子的畫像先應付過去,陛下不願意趙家和寧國公府成姻親,這樁婚事必定不能成。”淩不語一語宣告趙安蘭的結局:“成了也要拆。”
他說得公事公辦,早讓魏嫵把剛才的異樣拋諸腦後,等她紅著臉出去迎麵遇上柳湘,才從柳湘的眼底看到自己是何等倉惶嬌羞。
柳湘平日裡極為敏銳,此時看到她拎著雞,這般地從淩不語房間出來,打趣道:“嘖,你又偷偷烤雞了,還讓公子逮著了?”
她真沒發現這樣的魏嫵有什麼不同,在官媒所她拿大家當親人,時常露出真實的一麵。
動不動就害羞,大家都見得多了。
“嗯。”魏嫵含糊地應付過去,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些心虛,大咧咧地提起手裡的雞。
柳湘愛憐地揉揉她的臉蛋,走開。
一個掐,一個捏,都顯得親昵,魏嫵長長地籲出口氣,有了對比才知道,好像不同?
因為晚間要一起招待左成泰,魏嫵下值後登上淩不語的馬車,兩人對視一眼後無話。
高淩赫辦事妥當,兩人前腳到達魏嫵的新宅,後腳雲風樓就把飯菜酒水送過來。
謝氏知曉宅子的來曆,對孫女和淩不語的交換心知肚明,加上和淩老爺子成了棋友,對淩不語的態度不算熱絡,但顯親切,畢竟是文壇世家出身,底蘊擺在那裡。
淩不語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地拜見謝氏,自然不會空手而來,早有準備的他給謝氏的禮物是一方硯滴——龍泉窯青瓷舟形硯滴。
全器作舟形,有倉棚和艄棚,船舷兩側置有欄杆,倉內塑有人物,為男女二人席地而坐呈交談狀。倉棚沿左邊擱油以木漿,棚頂落有一笠帽,左邊一著蓑衣艄公作取笠帽狀。
器身內外施釉,色青綠亮澤,底無釉露火石紅。
謝氏不動聲色地收下:“淩公子有心。”
“賀喬遷之喜,還請老夫人不要嫌棄。”
這方硯滴頗有趣味,市場價格不低,但未到不菲的程度,送禮剛好,不會令人有壓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