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總統癱在椅子上，仰頭望著裝飾華麗的天花板，眼神空洞。
第一次，他對自己的戰略產生了深刻的懷疑。
“我……我錯了嗎？”
他不斷問自己，聲音微不可聞。
“這一年多來，我把所有的精力、資源，都投入到與顧靖澤、與華夏的這場較量中。
“獵戶座優先”、“泰坦計劃”、“孢子雨”、“火種”……
一個個耗資億萬的項目上馬，一次次冒險的行動展開……換來了什麼？
換來的，是盟友的疑慮，是國力的透支，是戰略環境的急劇惡化，是一個更強大更團結的對手的誕生。
“如果……如果我當初選擇的是合作而非對抗？如果我沒有去動‘宙斯魔方’的心思？如果……”
他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的“如果”，但隨即又被自己否決。國的領導地位不容挑戰。
任何潛在的威脅都必須扼殺在搖籃裡。國戰略基因的信條。
可是，與顧靖澤的較量，似乎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循環。
自己每一次出招，都被對方巧妙化解，並反過來成為對方成長的養分。
這個東方對手，韌性之強、學習速度之快、意誌之堅定，遠超他接觸過的任何敵人。
繼續鬥下去？
還能拿出什麼？
更激進的“泰坦”改造？
風險更大的基因武器？
還是……直接進行一場誰也無法承受的軍事冒險？國總統打了個寒顫，那將是文明的毀滅。
妥協？求和？
這個念頭剛一升起，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。
且不說國內強大的軍工複合體和鷹派勢力絕不會答應，單是他個人的政治生命和“曆史地位”，就無法承受“對華軟弱”的標簽。
他已經騎虎難下。
孤獨感和無力感，如同冰冷的潮水，淹沒了這位世界上最具權勢的人。國總統環顧這間象征著無上權力的書房，卻隻覺得四壁逼仄，空氣窒息。
窗外，是燈火璀璨的華州特區，但在他眼中，卻仿佛是一片危機四伏、暗流湧動的黑暗叢林。
他拿起桌上一個精致的地球儀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亞太區域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