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敏輕輕挑起眉梢,神色自若,語氣堅定地說“無須憂慮,李領主,隻要你肯出價,我必以寶石為償。”
李景元望著眼前這位剛毅的女子,一時竟感到陌生。他很快明白過來,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上,卡倫為了穩固其在中級盔甲市場的統治地位,已放棄了高級裝備領域。而何敏,此刻正是這片空曠疆土的主宰者。
李景元感慨萬分,笑道“何大人,倘若某日我欲進軍高級裝備市場,望你能夠網開一麵。”
何敏笑意盈盈,答道“請放心,李領主,就算與全世界為敵,我也不會與你為敵。”
李景元凝視著何敏的雙眸,心中卻難以判斷她的話語真偽。
劉鶴與陳明正於密室之中對弈。
劉鶴手握一枚黑色石子,麵對棋盤上錯綜複雜的戰局,猶豫不決。他輕聲道“陳明,你是否認為,從始至終,李景元便無意插足我們劉氏家族的內務?”
陳明注視著猶豫的劉鶴,笑道“李領主自始便已明言,隻是我們未曾在意罷了。”
劉鶴點頭,隨即憂心忡忡“倘若我們不曾向左強的織錦工坊下訂單,他們這微小的作坊能否依舊順風順水?我們為此購入的二十架織機,豈非白白浪費?”
陳明首次見劉鶴流露出心疼之意,不禁覺得有趣“不妨視作投資友情,看看現下,不是一切安好?”
劉鶴終於做出決定,將黑子置於棋盤之上,得意地望著陳明“如何?我是否已將你逼入絕境?”
然而,劉鶴的眼神隨即黯淡“那日在李領主麵前,我的演技是否太過拙劣?”
陳明緊鎖眉頭,研究著劉鶴落子之處,片刻後,輕鬆應對。他滿意地拍了拍手“那天,你的演技僅模仿了劉強的外在,眼中閃爍的光芒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,李領主自然洞悉。但他自信與你此生無甚利益糾葛,故未加乾涉。”
劉鶴搖了搖頭“聽你所言,我仿佛成了個無知的孩童。”
劉鶴瞥了一眼棋局“罷了,我技不如人。我認輸。”
陳明放下手中的白子“能與李領主成為摯友,實為我二人之福。”
“為何如此說?”劉鶴疑惑地問。
陳明未置一詞,僅以寧靜之語緩緩道“待至兩日之後,爾將悉知緣由。”
夏靜怡近日憂心忡忡,自赴彼名為皮特之富豪魔導士所掌理發館攝製魔法畫卷,彼皮特魔導士便如影隨形,無論何地何時,總能邂逅。起初,靜怡自信應對無虞,然頻仍相遇,此皮特魔導士竟全無分寸,或獻鮮花,或贈戒指,致使周遭眾人皆謂其擁有富可敵國之戀侶。
孟尤見靜怡鬱鬱寡歡,悄然近身,猝然輕拍其肩,令靜怡愕然。
孟尤麵帶微笑,好奇問曰“靜怡,何事煩憂,神情常鬱?”
靜怡愁容滿麵,言道“近日遭皮特魔導士糾纏,如狗皮膏藥般,欲擺脫而不得。”
孟尤頷首,知彼皮特魔導士出沒益繁。她撫慰靜怡,道“吾等尋秀榮姐,告知此事,自此皮特魔導士之合約一律拒之。”
靜怡聞之,心情稍慰。
孟尤偕靜怡步入何秀榮府邸之書房,適逢悠悠亦往訪秀榮姐。
孟尤見秀榮姐麵色陰沉,與悠悠互視,心生疑慮。
悠悠以手勢示意孟尤勿急,複指靜怡,作斬首之狀,令靜怡驚駭。
靜怡得悠悠暗示,默思近日行徑,自認無損公司之事。遂以疑惑目光注視悠坐椅上之悠悠。
何秀榮抬首望孟尤與靜怡,語重言深“小尤、靜怡,我輩受人算計矣。”
孟尤與靜怡聞言,一時茫然,未能領悟。
秀榮取今晨之新聞卷軸,置於孟尤與靜怡眼前,述道“數月前承攬之大案,實乃景元之宿敵所設。吾等之宣播,竟為彼等鋪墊良機。”
孟尤凝視卷軸中之圖繪,與靜怡相對,確信乃彼時於理發館攝製之影像。
孟尤麵色蒼白,未曾料及對手心機之險,竟借己手以擊景元。心中暗幸景元非狹隘之人,否則依此卷軸所繪,秀榮姐必受景元斥責。
夏靜怡惴惴不安,歉意道“秀榮姐,愧疚之情,難以言表。”
何秀榮揮舞著她那鑲嵌著星辰石的手杖,對著夏靜怡說道“此番事端,並非汝之過錯,皆因我與小尤貪念金銀,未深入探究此事,方導致今日之困境。若論罪責,吾乃首犯。”
悠悠目光如炬,凝視著何秀榮,沉聲道“秀榮姐,此刻非追究過失之時,吾等需思慮如何破局。”
何秀榮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魔杖,歎息道“吾等已然與彼等訂立為期一年之契約。”
悠悠眼神堅定,直視何秀榮,斬釘截鐵地說道“秀榮姐,吾意欲撕破契約!”
夏靜怡雙目圓瞪,驚呼“撕破契約,必將引發訴訟。”
孟尤驀然憶起一人,道“提及訴訟,吾憶起一人。”
何秀榮眼中閃過詫異,望向孟尤。旁人或不解孟尤之意,但何秀榮一聽便知,此人必是曹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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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行。”何秀榮果斷搖頭。
孟尤困惑不解,為何何秀榮拒絕尋求曹讓援助。依憑李景元之關係,加之曹讓對其情有獨鐘,孟尤深信找曹讓相助毫無障礙。
何秀榮瞥了眼正欲開口的孟尤,即刻打斷“吾等不可因一時困厄而亂了陣腳。縱使吾等現今為景元之敵方宣傳,然此事本身,吾等無咎。故吾覺此事尚存轉圜餘地。”
夏靜怡目光在孟尤與何秀榮之間遊移,不解二人何以在她與悠悠麵前,似在交流某種隱晦信息。
悠悠默然半晌,道“若吾等背棄契約,須賠付巨款,然而以吾等現今財力,實難籌措如此巨額。”
夏靜怡長歎一聲,未曾料到原本如天降甘霖之佳事,竟演變至此境地。內心暗忖“世間確無免費午餐。”
夏靜怡忽而想起另樁煩惱之事,即那理發店之皮特先生近來頻糾纏於她,無論身在何方,總能巧遇其人,甚是煩擾。夏靜怡知曉此事暫不宜告知何秀榮,否則原本看似簡單之事,恐將愈發複雜,最終無人可解。
孟尤瞥見夏靜怡怔怔出神,誤以為其仍在憂慮廣告契約,勉強擠出一抹微笑,言道“靜怡勿憂,此事吾等定會妥善處置,絕不讓你蒙受絲毫困擾。”
夏靜怡仰首,神色迷惘地望向孟尤,瞬息領悟孟尤之所言。遂笑道“誠然,吾自當信任你與秀榮姐。”
何秀榮雖口齒伶俐,卻心中忐忑,毫無把握。她掌管這古老城堡的時間尚短,遭遇這般詭異之事,實屬首次,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。
但何秀榮內心已決,待夜幕降臨,便歸家與李景元共商此事。此刻,她渴求李景元的睿智見解。
急於歸家的何秀榮向座中三人揮手示意,道“今日議至此,吾等歸家歇息!”
孟尤憂心忡忡,道“秀榮姐,李主君聞此事,是否會責備於你?若需,吾願伴你同歸!”
何秀榮展顏一笑,自信滿滿“勿憂,景元之性情,吾了如指掌。縱使雷霆萬鈞,亦不會傷我分毫。汝等寬心便是。”
夏靜怡、孟尤與悠悠攜手步出古堡。
門外,一華麗馬車靜候,車夫乃皮特,巨賈也。彼近來日日守此,麵帶諂媚,趨步至夏靜怡身側,溫言道“靜怡小姐,歸途漫長,是否需吾駕車相送?”
夏靜怡似未聞其言,徑直前行。
悠悠望向身旁的孟尤,滿臉疑惑“小尤,此為何故?”
孟尤低語“此人即吾輩曾提之富商。自吾與靜怡造訪其店鋪後,便每日糾纏不休。”
悠悠恍然大悟,邪魅一笑,邁步至夏靜怡與皮特間。“皮特大人?”
皮特頷首“正是吾。”
悠悠伸手相握“久仰久仰。”
皮特優雅回握,問“小姐芳名?”
悠悠自我介紹“悠悠是也,靜怡之摯友。”
夏靜怡擺脫皮特糾纏,歸至孟尤身旁,不解道“悠悠此舉何意?”
孟尤笑容滿麵,注視著與皮特交談的悠悠“她在尋覓冤大頭,欲飽餐一頓耳。”
夏靜怡輕咬下唇“此番行徑,似乎有失妥當。”
孟尤驚異一瞥夏靜怡,作詫異狀,戲謔道“何以擔憂起皮特之囊中物?”
夏靜怡斜睨孟尤,嬉笑曰“非擔憂皮特金銀,惟恐悠悠不慎陷於賊子詭計。”
孟尤多看了兩眼那位與悠悠一同歡聲笑語的皮特,突然間,她深感夏靜怡的話語並非無稽之談。她也察覺到,皮特絕非尋常正直之輩。
夏靜怡注視著略顯緊張的孟尤,反而寬慰道“放心吧,小尤。悠悠的性情你還不清楚嗎?皮特在她眼中,不過是個剛換下尿布的稚童,隻會被她戲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