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搖光愣了一下,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什麼,她頓時就有點窘,還沒想好該答什麼卻又聽陸凜堯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。
“倒也是。”帶著淺淺笑意,他輕描淡寫地說,“他們對我是隻能遠觀不可褻玩,所以才那麼稀罕我的肉體和美色,可你都跟我拍過第三隻玫瑰了,我出道以來最大尺度的戲都是和你拍的,你肯定就不稀罕了。”
“……”熱度轟的一下點燃了她的血液,就算是不臉紅體質她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,想辯解卻“我”了半天“我”不出個後續來,腦海裡反倒隨著男人的話想起了許多拍戲時的細節。
按理說她出戲還算快的,但此刻回憶起來才發現她對拍攝過程的記憶非常深。
偏偏坐在駕駛座這人這會兒又不肯說話了,任由難言的氛圍在車廂裡慢慢蒸騰,在這種氣氛裡,他由陸老師和偶像的身份逐漸變成了“拍過吻戲和床戲的男人”的身份。
作為男人的存在感越來越強烈,讓孟搖光越來越坐立難安。
直到眼看著她耳朵尖都要紅了,陸凜堯才終於大發慈悲地開了口“開一下窗戶吧,吹吹風。”
其實他那邊就能開窗,孟搖光卻沒想起這個,趕緊救命稻草一樣地把車窗降下來,冷風一下灌進車廂裡,讓她的血液和大腦都漸漸冷靜下來。
她好不容易鬆口氣,隻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。
陸凜堯也不繼續逗她。
他開著車,前路黑夜漸漸彌漫,遠處華燈初上的城市也越來越近了。
在呼嘯的風聲裡,他平靜感受著身旁人的存在,也在平靜的內視自己的感情。
電影已經殺青了不短的時間。
他偶爾依舊會在孟搖光身上看到蘇嫵的影子,可次數已經越來越少了。
每天發微信督促她鍛煉的時候,他都能很清楚的認清這人不是蘇嫵,蘇嫵是個很熱愛生命的人,即便她身患絕症,卻依舊在剩下的時間裡儘情的燃燒著自己,把自己綻放成一朵血做的玫瑰。
可孟搖光完全不同,如果說蘇嫵是團熱烈的火,那麼孟搖光就是一根隨風飄搖的微弱的蠟燭,她討厭運動,討厭社交,沒有什麼特彆的愛好,也很少表現出激烈的感情。
她大約有著很複雜的身世和過往,那些過往將她變成一個容易熄滅的人。
偶爾看著微信對話框,他總會聯想起對麵的人窩在沙發裡耷拉眼皮昏昏欲睡的模樣。
她的外表分明漂亮到凜冽,可內裡卻裹著一團燃燒後的灰燼。
她似乎不想接近任何人,卻也不抗拒任何人的接近,偶爾眼神裡會有濃重的戾氣,更多的時候卻又是沒有情緒的玻璃人,仿佛和世界隔了一層。
就是這樣的一個人,卻會在看見他的時候整個人都鮮活起來,會窘迫,會出神,會莫名其妙的哭,也會真正的微笑。
陸凜堯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想拿她怎麼樣,但他明白自己很喜歡被她注視的感覺。
他對她有很多的好奇,還有現在還不多、但卻已經足夠特彆的喜歡。
這樣就夠了。
這樣就足以讓他發展出一段有趣又安全的關係。
畢竟從十七歲以後,他就再也沒有談過戀愛了。
雖然從沒想起過,但他的確需要一段新鮮而美好的戀情,用來代替那唯一的一段、可以說是失敗至極難堪至極的傻逼初戀。
以前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,隻是他這些年來從沒對任何人動過心,孟搖光是唯一一個,他並不打算放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