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民影後是乞丐!
鴉海下了一天的大雨,新聞上說街上很多地方都積水了,相關部門正在加班加點的解決。
時間到傍晚,逐漸變得淅淅瀝瀝的雨終究還是停了下來。
依舊是那張矮桌,幾個簡單卻美味的菜,孟搖光就著它們難得的吃了兩大碗米飯。
餘光裡突然有光點亮起,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去,在窗外寬闊無際的草坪上,有暖黃的宮燈一盞接一盞的亮起,一直延伸到草坪儘頭。
雨後灰藍的天幕就這樣被燈光染了顏色,變得模糊又溫暖。
孟搖光看著有些發愣,手邊卻擦的響了一聲,低頭,是陸凜堯倒來的一杯檸檬水。
她端起來喝了一口,卻聽見對麵的男人淡淡的聲音“天晚了。”
抬頭看去,他也正側頭望著窗外,茶色眸子裡映著窗外的傍晚,淡淡的看不出情緒,孟搖光卻敏感的察覺到一股疏離。
她一下子慌張起來,卻隻是張了張口,半晌都沒說話。
“天晚了”這種話,後麵一般都該加上“該走了”。
這話由客人說出來,是辭彆的預告,由主人說出來,卻是不動聲色的逐客令。
雖然沒什麼經驗,但孟搖光這一點還是懂的。
可她卻發現自己很難說出那句“我該走了”,沒有具體的原因,她也不敢去深究內心的想法,隻一個模糊的“不想走”的念頭支撐著她,維持了很久的沉默。
倒是對麵的陸凜堯轉眸看來,眼神裡有兩分驚訝。
被他用這種目光看著,孟搖光覺得整張臉都燒了起來,片刻後不得不開了口“那我得走了。”
陸凜堯含笑點頭,神情淡然。
有些挫敗,又有些困惑和無措——她本來以為她和陸凜堯的距離已經在這一天之內拉近了很多,至少是足以讓她在天色晚了的情況下在這裡借宿一晚的,可是,陸凜堯好像並不這樣想?
她悄悄地去看他,卻無法從那張溫和俊美的麵孔上看出任何線索來。
——好吧,說實話有些令人羞恥,可她的確想在這裡借宿一晚,當然是去睡樓下的客房。
這樣也太不矜持了,可孟搖光本來就不懂什麼是矜持,如果沒有迫不得已的情況,她一向都隻做她想做的事,她從不勉強自己。
但陸凜堯顯然並不打算讓她在這裡留宿。
確定了這一點後她也不想繼續讓情況變得難堪,灌了半杯檸檬水後她立刻就起身了。
“今天謝謝你。”
很認真地道謝,她的認真從來都不是故作表情,她認真的時候臉上甚至是沒有表情的,隻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對方,瞳孔仿佛要把人的身影刻成雕塑般深刻。
她彎腰,頭發隨著動作散落下來,在陸凜堯麵前蕩出一道淩亂的弧線,還有幾縷發絲擦過了他的鼻尖。
而他依舊坐著沒動,隻淡淡笑著摩挲著水杯,語氣也淡淡的“不用謝,隻是小事而已。”
短暫的時間,一個動作兩句話,兩人的距離仿佛重新拉遠,變回了需要保持距離的前輩和後輩,老師和學生,以及合作同事。
“我讓司機送你,地址已經告訴他了。”
陸凜堯說了這句話後依舊沒有起身,孟搖光自然不無不可,她轉身走出臥室的時候,甚至恍惚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夢。
而今天所經曆的一切,無論是這座城堡還是那片海,亦或者是城堡中的陸凜堯,全部都是到了十二點就會消失的南瓜馬車。
現在天幕將黑,南瓜馬車到了該消失的時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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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的背影消失了,房門合攏發出輕輕的哢的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