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?”秘書繼續回想,絞儘腦汁後猶豫道,“以前你們談話從來不會聊起大小姐的……”
除非私下那啥的時候。
剩下的話秘書不敢說,又道“這不一直都是您的禁忌嗎?他肯定也不敢說起,這還是我第一次聽你們談到大小姐呢。”
“……是嗎?”後座上的女人將信將疑,半晌後才道,“那大概是我太敏感了。
她慢慢鬆懈下來,靠住了設計舒適的椅背。
看著窗外風景,她覺得秘書說得很有道理,並且在她的記憶中,兩個人見麵連說話的時候都很少,又怎麼可能會說起過半月呢?
所以……會叫半月小姐,而不是大小姐,也很正常吧?
這麼想著,她心不在焉地想要轉移注意力,卻在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另一張臉。
那張曾經成為過她的夢魘,又被她拋之腦後的,幼小的乖巧的,總是含著怯怯的笑看著她的臉。
那張臉她曾經也是喜歡過的,甚至也想過要真的把她當做第二個女兒,最終卻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“大小姐”,以及不再總是含著眼淚的歡快的笑容一起,最終成為了她短暫的夢魘。
“大小姐……”
她喃喃地念出這個稱號,然後又笑了起來。
窗外的光隔著窗戶不時落在她臉上,映著她眼角因笑而生的淺淺紋路,卻讓她越發像個溫和淡雅的仙女。
前麵的秘書朝後視鏡裡瞥了一眼,長長地無聲地鬆了一口氣。
·
容欽終於回家了。
說是家,其實隻是個又小又破的出租房。
其實當年他母親入獄之前,已經買好了大房子,還是個學區房,並且因為一些暗箱操作,並不會因為她入獄就被沒收,可容欽沒有住過去,哪怕從那裡到一中隻有五分鐘的腳程。
他不但沒有去住那個房子,甚至還很快就托成年人把那座房子賣了,轉手又將他和他母親早年租的這個老破小一口氣租了十年,差點沒把當時的房東給樂死。
之後賣房子剩下的錢也被他東一筆西一筆的捐了出去。
而這個捐款的習慣,他一直維持到現在。
哪怕是在那些阿姨們身上掙來的小費他也都一分不剩的捐了,因此雖然他其實收入不菲,但卡裡卻總是沒錢。
隻是最近有了個例外——給孟搖光拍照所掙來的那一筆,分了一半給孟搖光後,剩下的那部分他也還始終沒有動過。
不知道為什麼,他不想把這些錢捐出去,但具體要用這筆錢乾嘛,他也還沒有想好。
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倒也不是這筆錢,而是……明早他該怎麼赴那個約。
今晚再回去是不可能的。
如果明天真的成功把人救出來了,他今晚的反常立刻就會被人查出來,可如果明早再去九池,他該用什麼理由才不會叫人懷疑呢?
這麼想著,少年拿鑰匙打開了房門,吱嘎吱嘎的鐵鏽摩擦聲後,黑暗如潮水一般湧來。
他抬起眼睛,用瞳孔迎接這些無聲的潮水,隨後抬腳走了進去。
(對不起小天使!跪下jg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