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來?我來乾什麼?我來跟他一起受辱嗎?”
“我不來這件事還能算作是小孩子不懂事鬨出來的,我來了隻能讓薛家的臉麵徹底被踩到地上。”
“這件事情到此為止,你給我好好應付陸家的人,以後把那蠢貨給我看好了。”
“你要記住一點——薛燕回的所有行為都不能代表薛家。”
……
一通隱忍憤怒的訓斥下來,秘書額頭的冷汗都快下來了。
而坐在休息區椅子上的小山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,若有所覺地挑了下眉,衝他微微笑了笑。
秘書……
他一頭冷汗地掛了電話,原本憤怒忍耐的神情早已變成強自鎮定也無法掩蓋的窘迫。
好在那邊急診室開了門,他趕緊收起手機迎上去,避開了小山略帶嘲弄的眼神。
“還好,除了手上的骨折和輕微的腦震蕩外,彆的都是皮肉傷,養上一個月也就差不多了。”
秘書長長地鬆了口氣。
那邊的小山也慢慢站了起來,微笑道“不知這醫藥費……”
“不勞陸先生記掛。”秘書僵著臉,慢慢露出個扭曲的笑。
“那……不知薛家是否需要我們先生來登門賠禮?畢竟也給薛少爺造成了不小的傷害。”
“……我們大小姐說,小孩子不懂事,自找苦吃怪不得彆人,”秘書臉上的笑越發扭曲了,“薛家還要感謝陸先生幫忙教訓,哪裡需要賠禮道歉呢?”
“薛大小姐大度。”話是這麼說,小山臉上的表情卻一點不像是在誇獎。
秘書隻覺得整張臉都要燒起來了,卻還是隻能笑著點頭。
“既然不需要我們幫忙也不需要道歉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小山看起來還像是有些遺憾似的,歎了口氣道,“薛先生這邊,還請你們多多照顧。”
秘書……
這仿佛是在說自家小輩的口氣。
就在秘書再也難以維持臉上笑容的時候,小山總算是離開了。
眼看著那背影遠去消失,秘書站在原地,好久都沒能回過神來。
——這就完了?
他跟著薛燕回做事才不到一年,早就知道這位小少爺脾氣古怪喜怒無常,他也早就習慣了跟著他為非作歹囂張跋扈,再惡的事都做過了,也沒見付出代價——然而這還是第一次。
金尊玉貴為所欲為的小少爺,先是被人扭斷了手臂,而後因為不服氣前去挑釁——原本是薛燕回常有的習慣,他向來是難以忍耐他人壓迫和看輕的,甚至他這次還隻是間接挑釁,都沒直接找到陸凜堯頭上——可就是這樣一次在他看來甚至算得上是程度極輕的找茬行為,卻居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。
當街堵人,砸車,還將人打了個鼻青臉腫渾身是傷,這還不算,完了還敢直接送到九池來,還附帶一個陸家人美名其曰來幫助——這和打了兒子又來踩爹有什麼區彆?
偏偏,還不能打回去,甚至連憤怒都不能表達。
秘書站在走廊裡發著呆,突然對某個事實恍然大悟——原來,薛家在鴉海,還遠遠稱不上隻手遮天。
而他跟著的,一直以來都以為能在這座城市橫著走的薛少爺,也隻能在一定程度裡為所欲為罷了。
至少,陸凜堯是絕對不能惹的——他將這個準則牢牢地刻在了腦子裡,腦海裡想起早上陸先生戴著麵具扭斷薛燕回手臂的畫麵,不由得深深地打了個寒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