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民影後是乞丐!
作為方家的掌權者,方老爺子一般不會輕易來九池。
雖然方家至今已經從九池撈到了數不儘的錢財與資源,但這地方對於早已習慣了養生的他來說,依舊是個汙七糟八的臟地方,也正因如此,他才會對女兒的選擇格外的有意見——就算要出軌,好看又年輕的男人上哪兒不好找?從方家撥一棟彆墅讓她包一個不是乾淨得多?隻不過看在九池算是自家地盤,也不容易被林方西查到的份兒上,他才沒有多說什麼罷了。
可如今,為了這個出格的女兒,他竟不得不踏足這個臟汙之地。
在抵達九池的時候,老人眉頭都還皺得死緊,可等到他用那張股東專屬的銀卡,在身材與樣貌都姣好的女人陪同下沉入電梯,再踩著柔軟地毯,走過曲曲折折的複雜通道,途徑那些一看即知價值連城的壁畫與花瓶、裝潢華麗香霧嫋嫋的包廂、還有衣裙飄飄笑聲嫵媚的美人們,最終來到宮殿般寬敞而空蕩的大廳門前時,他突然就有些明白了那些“冤大頭”們的喜好。
——這樣一個開在鬨市之中,在執法者眼皮底下,還能做到絕對神秘與絕對墮落的地下宮殿,但凡是喜歡刺激的人,誰會不愛來呢?
不得不說,在犯罪這一方麵,荊野是真的很有頭腦。
在心底發出這樣的感歎時,老人已經一步踏入了拱門之中,入目所見,是昏暗的大廳,粼粼的水池,還有中央仰靠在沙發上的男人,以及——他麵前不遠處,趴在地上一動不動,生死不知的女人。
“如蘭?!”
老人一驚,立刻疾步上前,幾乎是撲倒在女人麵前,直到把方如蘭翻過來,確認她還有呼吸才勉強緩和了心臟的狂跳。
可雖然確認了平安,方如蘭此時的樣子也依舊狼狽得叫人不敢相信,而更加令人震驚的,卻是荊野此時展現在他麵前的樣子。
以往方老爺子並非沒有和荊野見過麵,但彼時荊野除了麵相不好惹一點,態度卻完全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和下屬,哪像此刻——男人仰靠在沙發裡,掛掉電話支起頭瞥過來的模樣,似笑非笑,高高在上,不像看著自己賴以生存的股東,甚至不像在看著人——更像是在瞥著兩坨死肉,有種與生俱來般的殘忍和冷漠。
老爺子慢慢從地上站起來,他麵色陰沉,儘量保持著上位者應有的體麵,冷冷道“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?”
“……”荊野沒有立刻回話,他纏繃帶一樣轉了一圈手裡的東西,側影被光線勾勒得懶散悠閒,嗓子裡發出一聲懶洋洋的嗤笑,這才道,“還真不愧是父女,連這種目下無塵的欠打態度都如此一致。”
他坐在那裡無動於衷的姿態毫無尊敬之意,與以前相比簡直是換了個人,或者說,是暴露了本性。
“問我做了什麼?我能對你女兒做什麼?”他慢悠悠地說,“除了林方西誰能看得上方如蘭這種賤人?就這長相在我這裡要當個末等公主都不夠格呢——你說我能對她做什麼?”
“……”這輩子都從未聽過這麼粗俗的語言的方老爺子整個人都僵住了,渾濁的眼瞳也縮緊,看瘋子一樣地看著荊野。
可男人卻毫無自覺,他頭都沒側一下,心不在焉地揮了揮手“既然老先生到了,就趕緊把人帶走吧,彆死在我這裡了。”
“……”方老爺子深呼吸了好幾次,才能勉強恢複冷靜,“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?”
他語氣鎮靜而陰沉“你真的知道自己傷的是誰嗎?無論是我的女兒還是我的外孫女——荊老板,你做了這些之後難道還想全身而退?”
畢竟是久居上位幾十年的老人,也算是走過了不少風雨,站在那裡陰沉著臉一動不動質問的模樣還算是氣勢十足。
可荊野卻笑了起來,就像看了一場小品似的,他窩在沙發裡笑得快要前俯後仰,等笑夠了才在老人越發黑如墨汁的臉色中道“老先生想說什麼?我傷的是誰?總不能是方家的外孫女和方家的女兒吧?”
“……”老人嘴角繃緊,皮膚鬆弛的脖子上有青筋繃起。
“哦~”荊野做出誇張的恍然大悟的表情,“你是想說,我傷了林家的女兒和林家的夫人吧?”
“……”到了此時,老人的神情反而冷靜下來。
而荊野瞧著他的表情,褪去笑容,剩下不加掩飾的鄙薄“自命不凡和狐假虎威是你們方家的遺傳嗎?可即便如此——”荊野終於把手裡的東西纏到了最後,他露出疑惑的表情,“靠著林方西才能如此逞威風的你們,怎麼就敢肆無忌憚地對孟搖光下殺手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