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然的手,重重地按在“歸墟”的坐標上。
“傳我命令!”
他的聲音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。
“誅天盟,全體動員。我們的目標,不是被動防禦,更不是愚蠢地進攻‘荒天’的本體。”
“我們要做的,是把神域這個最大的‘誘餌’,拖進‘歸墟’這個‘牢籠’裡。”
“我們不建堡壘。”
“我們,設一個陷阱!”
楚然的命令如同一顆投入死水的巨石,在誅天盟高層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“拖動整個神域?盟主,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?”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,地位僅次於域主,他第一個站出來,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,“神域由三千大世界,億萬小世界構成,彼此之間由法則之鏈錨定在宇宙基盤上。強行移動,等於自斷根基!所有世界都會動蕩,法則會紊亂,無數生靈會因此灰飛煙滅!這……這和被‘荒天’吞噬有什麼區彆?!”
他的質問說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懼。
域主臉色鐵青,他雖然理解了楚然的意圖,但執行的難度和代價,讓他心臟抽搐。這已經不是壯士斷腕了,這是自斷頭顱去賭敵人會不會被砸死!
“區彆?”楚然轉過身,他漆黑的瞳孔裡沒有絲毫波瀾,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,“被它吞噬,是徹底的死亡,連輪回的資格都沒有。而我的計劃,是九死一生。”
“你們,還有得選嗎?”
冰冷的反問,讓大殿內瞬間死寂。
是啊,還有得選嗎?
十七次反擊,十七次慘敗。每一次都耗儘了數個時代的積累,每一次都帶走了最頂尖的道主。他們就像被溫水慢煮的青蛙,死亡隻是時間問題。
楚然的計劃雖然瘋狂,卻給了他們一個從未想過的可能性——生。
“怎麼做?”域主開口,聲音嘶啞,卻帶著一絲決然。他已經賭上了整個神域聯盟的未來,不差再賭上神域本身。
“神域的核心,是‘世界樹’的根須吧。”楚然的目光穿透了層層空間,仿佛看到了那支撐著整個神域的偉岸存在。
域主點頭:“沒錯,世界樹的根須貫穿了三千大世界,是神域的能量中樞和穩定錨。”
“那就以它為‘引擎’。”楚然語出驚人,“我會布下‘混沌誅神陣’,不是為了殺敵,而是為了轉化。將世界樹的創生之力,逆轉為推動整個神域航行的推進力。”
“同時,也是……最醒目的魚餌。”
一名長老失聲驚呼:“逆轉世界樹之力?!這會瞬間抽乾它的本源!神域會……會提前枯萎的!”
“枯萎,總比被吃掉好。”楚然的話語,永遠簡單,永遠直擊要害。
“傳令下去。”他不再給任何人質疑的機會,“所有道主,將你們的本源大道接入世界樹。所有界主,穩固你們的世界壁壘,準備承受空間遷躍的衝擊。所有生靈,祈禱吧。”
“我們的時間,不多了。”
……
命令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效率傳遞下去。
起初是恐慌,是混亂。當億萬生靈得知他們賴以生存的世界即將被當作戰艦一樣拖走,去撞向一個名為“歸墟”的死亡禁區時,絕望如同瘟疫般蔓延。
但當誅天盟將十七次反擊失敗,無數先賢道隕的影像公之於眾時,當那片名為“荒天”的陰影,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“退潮”轉向“漲潮”時,恐慌變成了同仇敵愾的悲壯。
與其坐著等死,不如跟著瘋子搏一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