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了,太便宜他們了。
楚然的指尖,逸散出幾縷微不可查的灰色霧氣,悄無聲息地鑽入那些黑袍人的眉心。
“從今天起,你們會成為最虔誠的信徒。”他的聲音在這些人的神魂深處響起,冰冷而威嚴,“你們會用儘餘生,去獵殺你們所有的同類,去摧毀你們親手建立的一切。你們的每一次殺戮,每一次懺悔,都將化為榮耀,歸於我的名下。”
“在無儘的殺戮與痛苦中,你們將永世不得解脫。直到,你們的罪孽,流儘最後一滴。”
那幾縷灰色霧氣,是楚然從歸墟之眼中,隨手截取的一段“終末”法則。
它代表著混亂、毀滅與贖罪。
下一刻,時間恢複了流動。
那些黑袍人像是從噩夢中驚醒,茫然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,陰骨道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然後,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。
那眼神,不再是同伴,而是充滿了刻骨的仇恨與瘋狂的殺意!
“叛徒!”
“清除罪孽!”
“殺!”
沒有任何征兆,這群黑袍人開始自相殘殺,招招致命,不死不休。
而楚然和方溪禾的身影,早已消失在原地。
……
客棧的上房裡。
楚然重新為方溪禾手背上的印記注入了神力,讓它變得更加穩固,光芒也更加內斂。
“是我考慮不周。”楚然開口,語氣恢複了平靜,“我低估了那些蟲子的膽量,也高估了這道印記的自保能力。”
方溪禾低著頭,不敢看他。
她能感覺到,楚然還在生氣。
他的怒火,不像赤炎神君那樣暴烈外放,而是一種內斂的、足以讓整個宇宙都為之顫抖的森寒。
他不是在氣那些襲擊者,而是在氣他自己。
氣他的安排出了紕漏,讓他珍視的東西,受到了驚嚇。
“不,是我太沒用了。”方溪禾小聲說,“如果我能再小心一點……”
“與你無關。”楚然打斷了她。
他凝視著虛空,仿佛穿透了無儘的空間,看到了某些更有趣的東西。
“本來隻是想用你這顆石子,在天穹界這潭死水裡,激起一點漣漪,看看水底下都藏了些什麼魚。”
“沒想到,釣上來的第一條,就牽扯出了一條躲在更深處的鯊魚。”
陰骨道人背後,還有一個“上界”。
他們能精準地找到方溪禾,說明他們有某種手段,可以追蹤“神庭”的氣息。
這就有趣了。
這說明,在神庭內部,有叛徒。或者說,有某個家夥,在暗中扶持著天穹界的這些“反抗者”。
其目的,不言而喻。
楚然的嘴角,逸出一絲冰冷的弧度。
“也好,省了我不少功夫。”他低聲自語。
他原本的計劃,是讓方溪禾慢慢探索,像剝洋蔥一樣,一層層揭開天穹界問題的真相,將所有隱藏的敵人引出來。
但現在,他改主意了。
既然對方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,那他也沒必要再玩這種溫吞的“釣魚”遊戲了。
是時候,掀桌子了。
他看向方溪禾,眼神重新變得柔和。
“溪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