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叫楚然的男人,怎麼會知道?!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誰?!”夜燼的聲音嘶啞,再也無法保持鎮定。
“我?”楚然笑了,笑得意味深長,“你可以理解為……一個說書人。而楚天逸,是我安排在這個世界,一個非常重要的‘角色’。”
在另一個遙遠而寧靜的維度,一間被無儘書架環繞的房間裡。
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二三歲的黑發少年,正趴在一張巨大的書桌上,費力地解讀著眼前一團不斷變幻形態的光球。
少年正是楚天逸。他並非魔族,而是楚然從某個世界“撿”回來的孤兒,擁有著與生俱來的、能夠解析多維信息的天賦。
此刻,他麵前的光球裡,正上演著埃文的故事。無數失敗的畫麵交織在一起,充滿了痛苦和絕望。
“老師,這個‘故事’好亂啊。”楚天逸揉了揉酸澀的眼睛,有些苦惱地嘟囔著,“所有的‘線’都纏在一起,結局都是‘死亡’。這個叫埃文的,好可憐。”
這正是楚然剛剛從埃文靈魂中剝離出來的“時光碎片”。對於楚然來說,這是珍貴的“負麵情緒素材”,但對於初學者楚天逸而言,這就是一份極好的練習題。
“試著找出這些失敗中的‘共性’,天逸。”楚然溫和的聲音在房間裡回響,仿佛穿越了無儘的時空,“不要被表麵的悲劇迷惑,去分析因果鏈的每一個節點。為什麼他救了這個,那個就會死?是什麼‘力量’在維持著‘死亡’這個最終結果?”
楚天逸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,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光球上。他的眼瞳深處,無數細微的數據流開始閃爍,嘗試著將那些雜亂無章的“線”分門彆類,理出頭緒。
他看到,埃文阻止了魔能車,一股看不見的“力”就讓廣告牌的螺絲“恰好”在那一刻鏽斷。他看到,埃文推開了摯愛,那輛失控的魔能車就“恰好”因為撞擊改變了方向,撞向了另一群無辜的人,而他的摯愛因為目睹了更慘烈的悲劇,精神崩潰……
“是‘平衡’嗎,老師?”楚天逸忽然有所領悟,“他想強行救一個人,‘世界’就必須在彆的地方‘殺死’另一個人,或者用另一種方式讓他死亡,來維持某種平衡?”
“很接近了。”楚然的聲音帶著一絲讚許,“繼續看下去。當你能從這9741次失敗中,總結出‘因果修正力’的十種基本模型時,你就可以嘗試寫自己的第一個‘小故事’了。”
楚天逸的眼睛亮了起來,充滿了期待。他知道,老師所說的“寫故事”,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寫作,而是……創造世界。
他深吸一口氣,再次投入到那團充滿了絕望與痛苦的“故事”碎片中。雖然解讀這些信息非常耗費心神,但他樂在其中。因為他知道,每解開一個謎題,他就離成為像老師那樣偉大的“說書人”更近了一步。
……
與此同時,星隕市,公元2247年。
埃文的靈魂之軀,在一個灑滿月光的公園裡緩緩凝聚成形。他茫然地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、懸浮飛車,以及那些穿著奇裝異服、說說笑笑的男男女女。
這裡的一切都那麼陌生,又那麼熟悉。這是他曾經生活過的城市,卻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。
按照楚然的指引,他穿過人群,走向公園深處。他的靈魂之軀不會被普通人看到,像一個孤獨的幽靈,穿行在屬於未來的熱鬨人間。
他找到了那棵許願樹。樹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電子許願牌,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。
在樹下,一塊不起眼的金屬銘牌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“第三棵許願樹下。”
他伸出虛幻的手,觸碰著那片冰冷的土地。一種奇特的感應傳來,他向地下挖去。靈魂之力輕易地穿透了泥土。
很快,他挖到了一個密封的金屬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