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,吃,怎麼這麼不禁逗”
陳塵一口吃掉勺子裡的飯菜,再不掩飾大少爺的醜惡嘴臉,跟我頤指氣使起來。
“我要那個,那個,清炒百合,嗯嗯,對,再來一塊清蒸魚,嗯,對對,夾過來,嗯嗯,這塊放你自己嘴裡,快點這塊也放你自己嘴裡”我被陳塵指使的暈頭轉向,他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,沒幾分鐘倒感覺把自己給喂飽了。
認真吃了沒多會兒,陳塵忽然抬頭,“等這刀好了,還想再挨一刀”
“胡說八道什麼,我看你是真的好了。既然好了,明天我就不來了。”
陳塵一邊嚼著飯菜,一邊嘟囔,“我沒好,傷口疼,你真沒良心”
吃飽了飯的陳塵,四仰八叉的躺在病床上,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,我收拾好碗筷,一樣是百無聊賴。難得陳公子這會兒不理我,我也不想去招惹他,乾脆給自己泡杯咖啡,窩在沙發裡翻起雜誌。
午後的陽光,斜斜照進來,照得人裡裡外外都溫暖舒服,我翻了會兒雜誌,偷偷看向床上,我走遍全世界也遇不到的那個人,此刻就乖乖的躺在那兒,一抬眼就能看見,我的心裡忍不住偷偷的歡喜。
我默默的感歎,這樣的日子才是人過的十幾年了,我的心終於可以有片刻的平靜踏實,所謂的歲月靜好,不過就是這樣吧。
可惜陳塵並不會一直那樣安靜下去,才消停了個把小時,他就又開始找茬騷擾我。
“尹策,你去問問護士,這得什麼時候能滴完啊,也太慢了點吧。”陳塵看著那袋子裡的液體一滴一滴的往下走,語氣煩躁不安。
“問什麼問,這不是還有一半兒呢嗎,護士能有什麼辦法,你再忍一忍,快完了”,我放下手裡的雜誌,長長伸了個懶腰,不緊不慢的拒絕了他。
“哎,你跟護士說給我換個大點的針頭,再把流速給我調到最大”
“你要死啊,你聽說過這麼打點滴的嗎再說了,就小針頭你都嚇成那樣,還想換大針頭”
“哎,那個,你先出去一下”
“你乾嘛”
“哎呀,你是不是傻我內急,我要去個廁所。”
“那你就去啊,乾嗎要我出去哦”我知道陳塵為什麼著急拔點滴了,“你已經忍不了了”
“廢話”
“可是你這樣子怎麼去啊”我看看他兩隻活動不便的手,忽然計上心來,“有了你等著,我讓護士給你插個尿管省得你下地了。”
“你敢去虧你想的出來要死的人才插尿管呢”陳塵不知道是憋的還是急的,臉紅的不行了,“你敢去叫護士,我就死給你看”
“那怎麼辦啊,你尿床上吧”
“你過來,幫我把輸液袋舉到廁所門上,然後你再出去”
“哦,好吧”
“哎你快點,我快不行了”陳塵一邊說,一邊坐起來,準備下床,“什麼破點滴,這麼慢,我先拔了算了”
“哎,不行不行,你彆亂動,我來了”,他真的要去拔針頭,我也著急,趕緊衝過來阻止他“彆急,我幫你挪輸液袋”
我衝到病床前,輸液袋還沒完全摘下來,陳塵卻已經忍耐不住,他一腳已經踩到地上,“哎呦,這半天點滴打的,我腳都麻了”
“你等一下,我還沒摘下來呢”話還沒說完,陳塵的另一隻腳已經絆到了輸液架上。
“唉唉哎,陳塵摔了啊”我一手還舉著輸液袋,整個人卻已經陳塵帶倒在地上,我就奇了怪了,不過是肩膀受了傷,怎麼還手腳並殘了
身後傳來“叮叮咣咣”的聲響,不知道多少東西都被我們帶掉到地上,輸液的架子倒在我們身邊,陳塵的頭狠狠的砸到了我的腦門上,砸的我都快要腦震蕩了。
我們倆就那樣直挺挺的躺到了病床與牆壁之間狹窄的過道上,不,是我躺著,他,他是趴著的我他媽都快要被他壓斷氣了,可憐都到了這個時候,我的一隻手還在高高向上舉著那輸液袋
他稍一抬頭,兩張臉近在咫尺這情形太,太,太太不要臉了。
就像電視劇裡男主人公不小心跟女主人公滾下山崖,滾了好久好久,終於停了下來,然後,四目相對,呼吸紊亂,麵紅心跳然後
整個世界都靜止在這一刻,我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,我聽得見陳塵的心跳,感覺得到他胸膛的起伏,甚至,我還能感覺到,壓在我身上的陳塵,他的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
混蛋他在想什麼我越發覺得羞澀難當,毫不猶豫,伸手就打了他一個耳光“臭流氓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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