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裡。”
金熙真沉心靜氣,伸手握上門把。
aleksandra突然死亡,主人格作為她經常施暴的對象,一定會被視作嫌疑犯。
真是麻煩。
「如果您不想處理,我可以暫時將您的主人格釋放,代替您執行任務。」
想起方才在食堂李仁澤說的話,她簡直恨他蠢笨恨到牙癢癢!
什麼?
叫主人格那個廢物出來對付這等麻煩事,等她再次蘇醒,恐怕就要跪在刑場上了。
用頭發想都知道,主人格麵對獄警的盤問,一定會六神無主。即便她完全不知道沉睡期間,她的身邊發生了什麼,但依照她入獄的經驗,一定會坐在獄警值班室嚎啕大哭。
說自己不是故意的,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,說一切像入獄前遇到搶劫犯,殺了他們一樣莫名其妙。
總之,她出來,對自己百害無一利。
“你為什麼在愣神?”
金熙真回神,十平方不到的值班室內站滿了獄警。她們各個盯著她,橫眉冷對,怒目而視,仿佛在她開口前,就已經認定了她就是殺死aleksandra的犯人。
說什麼都沒用嗎?
金熙真直視坐在正位上,唯一穿著不同製服的獄警。這個神情凜若冰霜,不苟言笑的女人,正是監獄裡的第二把手,也是令每個獄警、囚犯都聞風喪膽的副監獄長。
“疼嗎?”
順著她漠然的視線,金熙真伸手摸上側頸。針刺般的微痛,她不適地皺了皺鼻梁,誠實道:“還可以,不礙事。”
對方疑惑道:“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委屈。”
“沒什麼好委屈的。監獄也好,外麵的社會也罷,弱肉強食,自己技不如人,不能以一敵五,挨打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挨打是正常的?法治社會,我第一次聽囚犯這麼說。”
“第一次。”金熙真苦笑:“想必弱者都想到了一塊。”
“想到一塊?”
“嗯。”金熙真抬眼掃了一圈在場的所有獄警,隨後正視副監獄長,說道:“進了監獄,證明大家都不是好人。挨打受辱在所難免,一次兩次,或許還會有人對外力抱有一絲希望。但時間、次數長了,就心灰意冷了。”
聽出她暗指獄警遇到霸淩不作為,副監獄長反問:“你現在是在和我告狀?”
“當然不是。向闖禍孩子的家長告狀的外人,全天下又有幾個人會贏呢?”
話中有話不說,甚至還暗中譏諷獄警不作為的背後,是得到了副監獄長的支持。
“一個囚犯,膽子不小。”
辦公室內氣氛驟然緊縮。
金熙真環視兩側獄警鐵青的臉色,忽然笑道:“看樣子,是我誤會了。”
副監獄長沒吭聲,而是垂眼掃視平鋪桌麵上的個人檔案。
眼前這個人,明明和右上角照片上的人長得彆無二致。但為什麼?她總覺得,她們兩個人不是一個人。
檔案下方歪歪扭扭的簽名,每一筆畫上甚至帶著顫抖的波浪紋。一看便知,初時入獄的金熙真對這裡的一切懼怕得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