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意思?
賀威原本是想殺了金熙真嗎?
那白計安呢?
他一直昏迷,他知道嗎?
如果不知道,以他此時的身體狀態,應該告訴他嗎?
結束晚飯,聶開宇取來垃圾桶準備收拾碗筷。
回到餐廳,他親眼瞧見栗山涼接過賀威手上的碗,悶悶地說:“我來收拾,你去陪計安哥。”
趕走賀威,聶開宇走來,一把拉住栗山涼的手腕,說道:“你去休息,我來。”
“說什麼呢。”栗山涼道,“這麼一大桌子,這麼多人,乾嘛隻留你和ventus收拾?”
聶開宇湊上來,盯著栗山涼的側臉,笑道:“隻要你在這,就算都留給我,我也沒意見。”
“彆鬨。”栗山涼扭頭看他,認真道:“你剛剛是不是想把賀威差點殺了金熙真的事告訴計安哥?”
聶開宇一愣,斂起笑容:“你看出來了。”
“何止我?那麼明顯,估計全桌人都看出來了。”
“是嗎?”聶開宇斜睨一眼客房的方向,“可我覺得白計安好像沒什麼反應。”
“他表麵肯定沒有反應,但心裡一定難過死了。”
從調查「組織」,接觸,甚至加入,成為「紅桃主」,白計安的心願無非是消滅所有看過s級暗殺名單的乾部,讓賀威可以在樾安警界專心搞事業,平安順遂地度過一生。
結果,他這麼一傷,賀威暴怒,差點殺人。
幸好他急中生智,用白計安蘇醒的謊言拉回賀威的理智。否則,金熙真一旦死了,一切就都晚了。
“那之後怎麼辦?”
栗山涼斜一眼聶開宇,說道:“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,彆再提了。計安哥什麼都能接受,唯獨連累賀威這件事,哪怕他嘴上不說,心裡也會不斷自責。”
賀威背靠牆麵。耳後,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響,他回過頭,ventus走到他對麵的白牆前,從鐵皮煙盒裡抽出一根藍嘴香煙。
“都聽到了?”他問。
賀威道:“你不也是。”
ventus笑了。隨即,他認真地看著賀威,勸告:“經驗之談。下次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,想想上次計安為什麼向你提分手。”
賀威沉默一瞬,聳肩道:“我不承認。”
“嗯?”
“殺與不殺都是我甘願做出的決定。至於計安單方麵認為的「連累我」,這個說法從一開始就有問題。”
“可計安不這麼想。”
“我不管他怎麼想。隻要他還喜歡我,我就會像鬼一樣纏著他,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分手。”
後夜,單人病房靜得好似一潭死寂的湖水。
領頭男平躺在病床上,耳邊唯一的聲響是心電監護儀發出的微弱“滴答”聲。
從手術室出來的傍晚,他曾醒來一次。隻是房門中央的磨砂玻璃窗外,若乾名警察不斷晃動的身影讓他感到壓抑和絕望。
睡吧。
他不停告訴自己。
任務失敗,他於「黑桃主」來說已經沒了利用價值。如今,即便他痊愈出院,等待他的也是沒完沒了的審訊、法庭和監獄。
摒出大腦中支離破碎的夢境,突然,一絲若有若無的動靜,像根極細的針,輕輕刺進男人混沌的意識。他下意識地捕捉,是窗簾在微微晃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