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硯笙的心慢慢地揪了起來。
其實他打定了主意,沒有答應出國去交流。
但讓他改變主意的是,今天院長夫人來找他。
他直到今天才知道,院長再也拿不起手術刀了,他再也沒辦法做手術了。
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,聞硯笙是震驚的,下意識的反應是不可能!
院長夫人聲淚俱下,卻是為自己的丈夫感到不公。
他年輕的時候,見義勇為地救過一個人,胳膊上被歹徒劃了一刀,傷得太深,所以落下了病根,每到冬天和陰冷天氣,胳膊就疼得抬不起來,平時我不敢做重活。
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想做一輩子的醫生,所以她一直也支持著。
但前段時間,那個傷人的歹徒出獄了,又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他的住處,趁他值夜班的時候,用利器再次劃傷了他的胳膊。
還是當年那個人,還是當年那個傷疤,本就有舊傷的胳膊,如今傷上加傷,再也拿不起手術刀了。
聞硯笙聽後,心情複雜。
他知道老師很久沒有幫人做手術了,老師也多次說,是因為自己老了,他一直沒有懷疑,以為老師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,所以不想再上手術台了,沒想到是因為這個。
“他不想用這件事綁架你,但他真的把自己一輩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,他把自己的看家本事都教給了你,就是想讓你繼承他的衣缽。”
院長夫人哽咽地說完這一通話後離開了,給聞硯笙留下了思考的空間。
聞硯笙動搖了。
他遲疑的是,他這麼做,對得起唐果嗎?他知道唐果不會阻攔他,反而會支持他,但他就這麼丟下她,他覺得對不起她。
如今看她建立起了自我保護的機製,他的心裡更加難過了。
他試探著喊了兩聲,唐果卻沒有理他。
見她這麼封閉自己,聞硯笙心裡隱隱擔心,怕她被悶著,脫鞋上床,從身後隔著被子抱住她,低聲親昵地哄道“把頭露出來,好嗎?”
“不要。”唐果悶悶的聲音從被窩裡傳出來。
“我想親親你,你出來,讓我稀罕稀罕,行不?”聞硯笙試圖開著玩笑哄她出來。
“不要。”依舊是鬱悶又低落的語氣。
“那我給院長打電話,說我不去了。”聞硯笙繼續說道,還真就拿出手機,一副準備打電話出去的架勢。
“不要。”唐果又蹦出一句。
“這也不要,那也不要,下一步是不是連老公也不想要了?”
聞硯笙板著臉說道。
聽了這話,唐果心裡酸澀,小小的身子在被子裡拱了拱,終於妥協了,從被子裡出來,順勢窩進了他懷裡。
“寶寶真乖。”聞硯笙安心了,身子將她包裹住,鼻間都是她的味道,心裡的那份不舍更加被放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