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之十福晉!
馬車剛進二門,據說在府裡候客的紮丫便迎了上來,其木格淡淡的掃了一眼院子,沒見著老十的一幫小妾,雖說按規矩,主母遠行而歸,妾室都該在二門處等著迎接,但因其木格一向對這些妾避而遠之,因此,此時沒見著嫣紅她們的身影,反倒正常了。
看來府裡也許真的來了什麼客人,其木格微微笑了笑,隻要不是嫣紅她們趁自己不在鬨事就好,嫣紅過年時候掉釵之事可一直讓其木格緊繃著一根弦。
孩子們就是精力充沛,一下馬車後,立即又大呼小叫的鬨騰開來,其木格揉了揉額頭,趕緊朝自己的院子溜去,反正孩子們的嬤嬤都在那裡等候著,出不了事。
回到自己的屋子,其木格不及梳洗,便將大夥打發了出去,單獨留下紮丫,“聽烏蘭巴爾思說,府裡來了客?”
紮丫搖了搖頭,道“主子,那隻是奴婢對外的說辭,奴婢守在府裡,是怕郭絡羅氏…”
其木格一聽就惱了,“她又怎麼了?是不是又掉了什麼東西?還是又想出其他法子來折騰了?”
紮丫見其木格發了火,忙勸慰道“主子彆急,這事說來話長。”
原來其木格當初第一次帶著弘暄和安安來前山寨探親的時候,臨走前將自己身邊的大丫頭阿朵送給了丁成,將嫣紅身邊的一個大丫頭春枝送給了程家義。
丁成和程家義是老十和其木格在九阿哥的酒樓裡結識的兩文人,前者當時去江西做了鹽運司知事,阿朵對他有情,其木格雖然不大讚同,但還是來了個成人之美,而嫣紅身邊的春枝則送給了當時在湖南做布政司照磨的程家義。
不過,按當時的話講,春枝卻是個沒福氣的,四年後,掙紮了三天三夜,生下一個兒子,可連孩子的麵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,就撒手西去。
嫣紅也就沒再與那邊有什麼聯係,但春枝的寡母祝婆子卻一直在嫣紅院子裡當粗使婆子,負責嫣紅院子裡的衣服漿洗。
而在其木格去呂宋探親的這段日子,嫣紅的首飾又掉了,這次發現的及時,在祝婆子的衣服堆裡給翻了出來。
一審問,才知道那釵子也是祝婆子偷的,還沒當出去,埋在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下。
嫣紅氣得差點暈過去,便命人板子伺候,還揚言往死裡打,挨了幾板子的祝婆子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是逼不得已,全是為了自家可憐的小外孫,求嫣紅念在春枝伺候她一場的份上,等自己死後,對自己的外孫關照一二。
在祝婆子的哭訴間,嫣紅總算知道了個大概,春枝死後,祝婆子一直心係外孫,但她一個內院的漿洗婆子,又沒有其他親戚可托付,等她輾轉托到去湖南的商隊打聽消息時,已經是三年後了,程家義也調到了廣東。
祝婆子托的商隊很是負責,聽說程家搬走後,便又問了問有沒有誰家與程家相熟,在經人指點下,找到了曾在程家幫傭的廚娘,這個廚娘是簽的活契,程家義調任後,她沒繼續跟著去幫傭,而留在了湖南老家。
不想,得到的卻全是壞消息。說程家義的正房太太對春枝生的庶子很不待見,偏偏這個庶子命又硬,雖然飽一頓、饑一頓的,但硬是活蹦亂跳的,這讓程家義的老婆越發瞧他不順眼,稍有不對,就拳打腳踢,據說孩子身上的傷簡直叫人不忍看。
祝婆子本想求嫣紅的,但一來她在嫣紅麵前說不上話,二來,自己的外孫畢竟今後還要靠嫡母過活,祝婆子也不想外孫放著好好的官少爺不做,反而跟著她這個孤老婆子當奴才,所以,祝婆子便忍著痛,哭著求府裡去廣州的一個小廝幫著打聽打聽,若打聽到人了,就幫著捎些銀錢給一個叫程山的老門房,請人家幫著照看一二,說是以前春枝曾提過,說與程山的關係還不錯。
不想,這一給,就一發不可收拾,這幾年,祝婆子的積蓄全耗在了上麵。
這次跟著來了前山寨,祝婆子便想著怎麼也得要見上自家外孫一麵,順便給孩子一點貼己錢,畢竟以往給程山的銀子也不知道到底有幾成能用到孩子身上,可眼下手裡卻是一點積蓄都沒了,祝婆子急得沒法,便打起了嫣紅首飾的主意。
嫣紅聽了後,命人將祝婆子關起來,便要自己去廣州程府,被紮丫給攔下了。
“主子,奴婢勸郭絡羅氏說,先派人去查查,光聽廚娘的話,怎麼能作數,孩子畢竟也是程大人的骨血,程府應不會虧待了他。郭絡羅氏這才沒鬨起來,隻是催促奴婢趕緊派人去打聽。”紮丫說到這,歎了口氣。
程家義前年已經升任廣東布政司正六品的經曆,逢年過節便都派人將禮送到前山寨,其木格這次來南邊,程家義也專門派人來問安。
因此,就算程家義是個冷血的父親,但其木格也不認為程家義會由著自己老婆虐待庶子,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,敦郡王府這個招牌目前還是金光燦燦的。
但聽得紮丫歎氣,其木格不由吃了一驚,疑惑道“莫非廚娘沒說謊?”
紮丫點點頭,“詳情不大清楚,但孩子如今住的是柴房,這是一定了的。”
其木格覺得自己能理解程家義的大老婆對妾的仇恨,可怎麼能這樣對一個孩子呢?你可以對孩子不聞不問,但犯得著去虐待嗎?而且程家義為什麼對此不聞不問?
紮丫見其木格沒說話,便繼續道“郭絡羅氏聽後,便叫囂著一定要去討個說法,她身邊的丫頭不是任誰都可以踩的,還說,春枝當初到底是不是難產而死怕還得兩說,奴婢好說歹說,她都不熄火,無法,奴婢隻好叫了幾個粗壯婆子守在她院門口,等福晉回來後再做計較,奴婢怕婆子們壓不住陣腳,所以也沒敢去接主子…”
紮丫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,也許是覺得自己以下犯上有些不妥當,也許是為自己沒去迎接其木格而感到不妥…
其木格寬慰道“你做得對,這件事不能由著她鬨性子。你現在去傳她,還有,將海棠和環兒也一並叫到二門處的花廳裡候著。”
孩子們都跟其木格住在一個院子裡,其木格儘量不讓孩子們與這幫姨娘有不必要的接觸。
在紮丫退下去之前,其木格還不忘問道“廣州鋪子出了什麼事?”
紮丫也不太清楚,“慶格爾走得匆忙,奴婢不大清楚。”
其木格道“派人去問問。”
紮丫走後,丫鬟們便魚貫而入,將早準備好的洗澡水抬了進來。
其木格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,換了身衣裳,又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會兒的菊花茶,這才慢慢的起身朝花廳走去。
到了花廳,隻見嫣紅一臉的不忿,海棠則是一副看戲的神態,環兒依舊畏畏縮縮的。
其木格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,方才穩穩落坐。
海棠和環兒忙給其木格行禮,嫣紅則還是一臉的不快,行完禮後,不等其木格開口,就道“奴婢想來又壞了府裡的規矩,還請福晉責罰。”
其木格泡在浴桶裡的時候就已經理好了思路,老十的這個三個妾,屬於曆史遺留問題,老十是鐵定不會將她們趕出去的,而自己也不是聖母,既不會同意老十去親近她們,也不會傻乎乎的幫她們去尋找第二春,因此,隻得將她們好好養起來,老公是絕不會分給她們的,但該給她們的體麵還得給,爭取來個相安無事。
在大清的地界上什麼都好說,她們心裡再不甘,為了娘家也隻有忍了,但如果遷去了安居島,沒孩子、沒親人、沒事業、沒朋友,隻有一個掛名老公,整天除了吃就是睡,換誰都會覺得人生無趣,若想不開抹脖子了,其木格唏噓兩句還能安慰自己,這是時代造成的悲劇,怨不著自己,但若她們來爭個魚死網破,逼得其木格痛下殺手,其木格擔心從此以後自己再也無法睡個好覺,這個前提還是其木格有本事從破網裡全身而退…
因此,其木格也想明白了,覺得這些人隻要不犯原則問題,鬨點小脾氣沒關心,耍點小心眼也沒問題,大家有點小摩擦也無傷大雅,這說明人家覺得生活還是有奔頭的,其木格打算讓她們一直保持這種精氣神,千萬彆覺得了無生趣。
因此,其木格已經想好,眼下得讓嫣紅爭足麵子,讓她意識到,她在老十這個大家庭裡還是有人給她撐腰的,前提是槍口對外,順便也幫助幫助無辜的小孩。
當然,更重要的是,一定得弄明白,為什麼程家義一方麵依舊與老十保持著聯絡,一方麵卻如此不給老十麵子,俗話說,大狗還得看主人呢!
於是,在嫣紅憤憤的說了開場白後,其木格抬起手來,看了看指甲,淡淡的道“你確實壞了府裡的規矩…”
嫣紅鐵青著一張臉,拗過頭去,道“奴婢丟臉事小,府裡沒了臉麵卻不知道福晉會怎麼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