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其木格很不服氣,老十想了想,還是解釋了一句“要是老百姓可以隨意控告官員的話,那不亂套了嘛,這國家還怎麼管…”
其木格還真沒看出來,民可以告官怎麼就會導致國家無法管理了…就算後世曾發生過花八分錢郵票讓人惡心老半天的事例,但畢竟是少數啊…
老十沒好氣道“衙門一天到晚都將官員叫來問話,還做不做正事了!”
其木格道“他們少欺負點人不就能乾正事了。”
老十無語道“你怎麼知道不會有一大半的是誣告?弘曆那小子也真敢想,竟然叫驛站免費送匿名狀紙!”
其木格想了想,道“那還不簡單,就來一條,匿名狀紙不受理,而且如果查實是誣告,就重重處罰刁民唄…”
是啊,說起來是很簡單,可問題是執行起來難啊,“那十有八九都會被判誣告,你信不信?”老十繼續揉了揉太陽穴。
其木格一聽,也是,官官相護,這天平自然是偏向著同類的,如今又沒輿論監督,是挺難的,隻好轉而問道“弘曆怎麼想起這事了?”
原來,弘曆在調查過程中問了,“你們既然知道知府胡作非為,為什麼不去告他呢?”
弘曆是知道民告官的規矩的,但是,在弘曆看來,不就流放嘛,犧牲我一個,幸福全府人,應該很崇高的啊,怎麼就沒人願意出頭乾乾這有意義的事呢…
被問的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看了老半天後,隻能小聲給弘曆說,不是沒勇敢的人,但是沒誰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,都得提防著自己一家的老老少少被報複啊…
弘曆不大明白,“造反可是滅九族的罪?怎麼大夥又不怕了?”
這時一老者說出了大夥兒的真實想法,“去告官,得去福建找巡撫,光籌盤纏就不容易,還有,打官司也要錢啊,而且當官的自然都袒護當官的,十之八九告不贏,至於造反,那都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,橫豎都是死,那就隻能想著‘殺一個不賠本,殺兩個賺一個’了…”
弘曆還是想不通,問大夥,知道附近有誰去告過官沒?
大夥皆搖頭,周圍沒人試過…
弘曆很生氣,“都沒試過,怎麼就知道當官的會徇私啊?!”
然後,弘曆就很有脾氣的不管了,你們都懶得試,我著什麼急啊!
不過,隨著調查的深入,弘曆發現,那個混賬知府每次收稅時,都直截了當的在砝碼外另加一銅塊,叫做戥頭,鄉民每年都被侵蝕多收,竟然都生生忍了…
弘曆對鄉民們簡直是怒其不爭,更是一甩袖子,連問都懶得問了。
不過,晚上一見弘暄,弘曆還是忍不住嘰裡呱啦的將不滿全發泄出來了,弘暄的看法卻不同,認為這樣膽小怕事的老百姓其實是非常便於朝廷管理的…
但弘曆卻不這麼認為“逼急了兔子還咬人呢!朝廷為平這次叛花了多少銀子?還有,能將所有參與者全殺了嘛?還不是隻殺頭目,剩下的要安撫,多的事都出來了…”
弘暄一想,是這麼回事,大夥一開始都是選擇忍,等到忍無可忍的時候,就直接爆發了,但真要取消民告官的限製,那問題也很多,隻能在兩者中間找個平衡點了,也許應該增加禦史每年到地方不定期巡查的次數…
但弘曆卻不認同,“這些人都怕被報複呢,誰敢去告,真是的,該膽大的時候偏偏膽小,該膽小的時候卻偏偏都成了莽大膽…”
弘暄想了想,認為這問題是得從長計議,便叫弘曆稍安勿躁,說等回京後請老十叫朝臣們好好商議商議,要想主意好,不就得集思廣益嘛…
弘曆氣呼呼道“我才不著急呢,關我什麼事啊…”
弘暄笑道“渾說什麼,你若處在那境地,不見得比他們好到哪裡去…”
見弘曆要反駁,弘暄笑道,“一句話,隻要你惹事,咱們全家都得被流放到烏裡雅蘇台去,你還有膽子惹事嘛?”
弘曆吞了吞唾沫,沒法反駁,很是鬱悶。
弘暄笑著拍了拍弘曆的腦袋,道“是人就有顧慮…”
於是,想了一晚上的弘曆第二天一早就想通了,然後便羞愧了,覺得自己怎麼能坐壁上觀呢,太沒品了,然後便開始積極的獻計獻策,不是說了要集思廣益嘛…
寫好建議後,弘曆還是給弘暄過目了的,弘暄雖然認為弘曆的提案有些過激,但一來這東西並不是明折,是私信,流傳出去的可能性比較小,引不起什麼大波瀾來,二嘛,弘暄覺得不能打擊弘曆的積極性,三嘛,弘暄認為如果讓弘曆從頭參與此事,當最後的提案成形時,那麼弘曆對於自己的提案為什麼不被采納一定會有更深的認識,比現在簡單的否決要好,有助於弘曆未來的成長,於是,弘暄便叫弘曆給老十發了,還叮囑弘曆,要關注此事的進展…
當然了,弘暄光考慮弘曆的成長去了,便忽視了老十的心情,這也是因為弘暄並不知道弘豐在西北惹事了,因怕弘暄分心,大家都沒知會弘暄此事,而弘豐也許久沒發信函過來,所以,弘暄隻知道福建廣東大夥鬨著要朝廷發行國債…
弘暄為此還給老十去過信,問需不需要自己去廣東處理此事,但老十卻回信叫弘暄乾好自己的差事就行,因此,弘暄認為大概朝廷已經對國債想好了對策,畢竟自己的九伯和十三叔都不是吃素的,再說了,廣東福建民眾的行為也算愛國,隻要引導得當,應該出不了大問題…
所以,在這樣的背景下,老十便接到了弘曆這封有點離經叛道的信,不知該做何表情…
老十真的想知道,自己能不能不管這幫臭小子啊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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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放心,不會突兀結尾的
剛琢磨了一下,讓弘政抱得美人歸大概還會寫一個月呢,嗬嗬,所以,該交代的都會交代完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