銘生掏出紙筆,寫下幾行字,走到嘯海麵前遞給他。
嘯海拿過來一看,上麵寫道天津會像哈爾濱那樣被占領嗎?這個川島芳子小姐是日本人嗎?她是讓你來投降的嗎?
嘯海看完,撕碎這張紙,“傻小子,想什麼呢?我怎麼可能投降?這個川島芳子本來是滿洲的格格,被日本人收養了,起了個日本名字。”
銘生皺了皺眉頭,似乎很難理解這個情況。
嘯海耐心給他解釋了川島芳子的身世,並且告訴他,“這個川島芳子說是為日本人工作,其實還是想恢複滿清的統治。隻可惜,日本人不過是把她,不,把滿洲皇族們當做一枚棋子,甚至是一條狗,用完就會被丟棄掉。”
銘生似懂非懂,他看嘯海心事重重的樣子,輕輕歎了一口氣。
嘯海聽了這聲歎氣,“你還有什麼事?一並說了吧!反正要愁的事情也不少,不差一件兩件。”
銘生抿嘴笑了,在紙上寫了一件事。
最近銘生經常去送冬至上學,他發現隔壁那棟廢棄的樓房周圍總是濕漉漉的。可是最近又沒有下雨,顯得異常奇怪。
“總是濕漉漉的?”嘯海想了想,也沒有想明白,但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經過數天的努力,嘯海終於見到了天津代市長李文田。
李文田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,麵容消瘦,神情矍鑠,看起來沉默寡言,但眼中閃著戎馬生涯之人特有的精光。
他看見嘯海倒是客氣,“張監督,久仰大名,幸會,幸會!”
嘯海擺擺手,“不敢當,不敢當。李將軍臨危受命,當是我輩之楷模。還望李將軍不要見外,以後就叫我天顥。”
李文田畢竟是兵戎出身,性格雖然沉穩,但也有幾分豪邁之氣,“好!我癡長你幾歲,以後你我就以兄弟相稱。天顥老弟,天津諸多名流政要,你是為唯一個在此時願與我共渡難關。望你我經此一事,肝膽相照!”
嘯海豁然一笑,“那是自然!”
寒暄過後,李文田言歸正傳“張將軍在北平簽下了議和書,我想你也是知道的。”
嘯海點了點頭。
李文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,“日軍已經準備接手北平了。”
嘯海閉了閉眼睛,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。北平作為中國北方最重要的城市之一,曆經千年風雨,最終還是要落入敵寇之手。
李文田點上了一根煙,“我想張將軍,應該不是自己願意簽署的,而是……”
他的話沒有說完,但嘯海明白,下令的很有可能是南京政府,張自忠不過奉命行事。
但結局沒有任何變化,北平依然要淪陷了。
“我們該怎麼辦?他們下一個目標應該是天津了吧?這裡如果淪陷了,那整個華北就危險了!”嘯海情緒很激動,可是語氣很冷靜。
李文田一拍桌子,“那天,我看到共產黨在全國發起了倡議,想起去年張、楊二位將軍的冒險之舉,現在想來,也算是有先見之明!”
嘯海抿緊了嘴唇,看來津門政壇也是一盤散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