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嘯海攜家眷登門拜訪,這讓茂川秀禾非常得意。
天津的淪陷,從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南京政府在此勢力的進一步衰退;直係軍閥雖然搖擺不定,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,是不會對日本進行抗擊的。
他收下嘯海的拜帖,朗聲大笑“張先生,此言見外了!我與芳子小姐交往甚深,也知她對你青眼有加。今日你我能成朋友,是我的福分,希望我們以後能多多往來,共建東亞共榮圈!”
嘯海恭敬地笑應“那是自然!”
離開了茂川公館,銘華疑惑地問“這茂川秀禾是個日本人,怎麼會娶個中國的妻子?”
嘯海沒有回答,而是用餘光看了自己身後的陰影,冷冷一笑,悄聲地告訴她“等一會兒再說,還有‘尾巴’沒有甩掉!”
銘華知道,這是被人跟蹤了!
二人沒有回家,而是去了勸業場。
勸業場坐落在最繁華的法租界。周圍沒有受到日軍的侵害和蹂躪,此時依然是衣香鬢影、人聲鼎沸,
嘯海和銘華走走停停,仿佛是街上普通的夫妻。不一會兒,人群就淹沒了他們,身後的尾巴也沒能追上他們。
嘯海還是不敢回家,而是帶著銘華到了一家法式餐館。
這裡響著歡快的鋼琴和俏皮的手風琴合奏的聲音;這裡有金發碧眼的法國女郎,也有長袍大褂的中國先生;這裡環境雖然嘈雜,但是卻更適合兩個人說話。
嘯海告訴銘華“茂川秀禾怎麼可能會名正言順娶一個中國妻子?那不過是他在中國納的一個伺妾,聊以安慰罷了!他真正的妻子應該還在日本。”
銘華好奇,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你看,川島芳子對她的態度就知道了。輕佻而且不尊重,證明她並非是正妻。”嘯海解釋道,“還有門口接待我們的日本女管家,她的功夫不淺。以後你如果遇見這個人,切記要遠離!”
銘華認真地點了點頭。
這時候,侍者端上兩份牛排。嘯海接了過來,幫銘華切好小塊,又遞給了她。
銘華這些年和嘯海偽裝夫妻,也見了不少世麵,隻是一直吃不慣這硬幫幫的牛排,所以每次都是嘯海幫她分切好了
銘華微笑地接了過來,問道“今天你陪我走這一遭,我倒也不害怕。隻是,以後我要獨自麵對他們了。”
嘯海放下手中的餐具,擦了擦嘴,“我儘量不讓你去獨自麵對他們。”
銘華沒理解他的意思。
嘯海調侃道“你這張臉實在太惹禍了!你看茂川的眼神,就算是你想自己去開展工作,我也不放心呐!”
銘華臉上一紅,“你怎麼還像小時候那樣,喜歡胡說八道?”
嘯海也笑了,“我沒有跟你開玩笑!今天走這一遭,不過就是讓他們以為我已經服軟了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茂川很快會讓他的中國妻子來和你接觸,試探我是不是真的準備投向日本人。”
銘華點了點頭,可是又不無擔憂地問“如果茂川真的相信你了,那你對津海關該怎麼交代?”
“沒什麼可交代的。”嘯海聳了聳肩,“他們能投靠英國人,我當然也能投靠日本人。”
兩個人說話間,門外發生了一陣騷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