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身孤島的魚!
兩個人還在商量中,就聽到外麵叮叮咣咣一頓亂響。
嘯海一個箭步衝了出去,看見銘生滿手是血,坐在地上,離他不遠處還有一把剪子。
他一把拽起銘生,上下查看,“你怎麼樣了?發生什麼事了?你姐姐呢?”
這時候,鄭品恒也在廚房找到了狀若瘋癲的銘華;她正拿著一根擀麵杖死命地敲打著自己的肚子。
嘯海仔細看了看銘生的手,應該沒有什麼大礙,也去廚房幫著鄭品恒製住了銘華。
“銘華,你這是乾什麼?!”嘯海大喝一聲。
銘華哭得聲嘶力竭,“我不要!我不要這個魔鬼在我的身體裡!”
鄭品恒的雙臂環住銘華,不讓她亂動;嘯海劈手奪過她手中的擀麵杖,語氣嚴厲,“我和品恒不正在想辦法嗎?”
銘華痛哭不已,鄭品恒看她情緒緩和了一些,趕忙放手,把她交給了銘生。
嘯海扶住她的臉,告訴她“你相信我,我們一定會解決這件事。你現在要穩定情緒,你想想,你還有冬至,還有銘生,還有我,你忍心讓我們為你傷心嗎?”
銘華撲在他的懷裡,放聲大哭。
他暫時安撫住了銘華,但鄭品恒說的事依然是他心頭一塊搬不去的大石頭——銘華的身體。
不管他們愁成什麼樣,齊思明倒是混的風生水起。在川島芳子和岡村寧次的縱容下,他在短短的時間內掌握了天津許多見不得人的生意,一時間竟已經能和袁文道義爭出個長短。
隨著英法在天津的影響力式微,日本人掌握了租界中大部分生意,毒品、黑金、花街等諸如此類見不得光的買賣也近收在日本人囊中。
與此同時,鋤奸隊被日本憲兵隊找到了聯絡點,抓捕了大部分的成員,大都是學生和進步青年,很多人慘遭殺害。這件事也引起了許多天津老師、學者、文人的極大不滿。
為了緩和天津的老百姓對日本的高壓統治的抵觸情緒,齊思明出了個主意舉辦一次花國皇後選美大賽,讓天津市的氣氛變得“歌舞升平”。
岡村寧次和茂川秀禾對於齊思明這個主意竟然達成了一致的意見,表示非常讚賞,並把這件事全權委托給他著手辦理。
這下子天津花街的大部分生意也落入他的手中,而此時距離他到天津不過短短半年多的時間。
齊思明勢力的極速擴張,令嘯海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
單憑齊思明掌握著共產黨的供給,就能讓日本人如此信任,似乎不太可能,他身上肯定有其他的秘密!這讓嘯海最初想要除掉他的想法有所改變,看來必須得挖出他背後更大的秘密才可以。
銘華在鄭品行的安排下,前往北平德國醫院進行手術。其間,她是由銘生和鄭品恒陪同,或許還會在那裡休養一段時間。
這件事中島成子是知道的。即使在管控如此嚴酷的情況下,她對於嘯海的所作所為,還是睜一眼閉一眼,尤其這件事還涉及到銘華,她更不會多加阻礙。
而嘯海沒有離開天津,他要盯著齊思明,看他到底要搞什麼鬼。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,隨著蘇聯中斷了對中國抗日戰爭的援助,敵後根據地的供給也日漸短缺,他需要在津海關利用職務之便,幫助根據地收集一些藥品和生活必需品。
不久,他發現事情又出現了意料不到的情況。齊思明竟然在津海關尋找到新的獵物,對一個女子大獻殷勤,這女子不是彆人,正是肖恩才的女兒肖芳。
肖芳雖然對齊思明不假辭色,但畢竟年紀輕輕、臉皮薄,也不好意思過多拒絕。而且齊思明非常大方,舍得花錢,今天一套旗袍,明天一串珍珠項鏈,使得小姑娘每天被周圍的同事、密友恭維個不停。
嘯海心急如焚,生怕肖芳步了趙美雅的後塵,成為齊思明股掌之中的玩物。可是這節骨眼,他怎麼把事情說給她聽?自己和齊思明現在勢同水火,如果告訴肖芳齊思明並非良人,會不會被認為是挑撥離間?
沒想到,這件事很快迎來了解決的轉機。
一天下班回家,嘯海察覺到這一路上跟蹤自己。但他不動聲色,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。
拐進巷子裡,四下無人,距離自己家門口不過是百十來米,嘯海突然閃到鄰居院子的豁口,把自己藏了起來。
跟蹤者急了,上前兩步,在巷子裡左右尋找,也沒見到嘯海的蹤影,急得直跺腳。
突然,嘯海一個閃身出現,按住跟蹤者的肩膀,就要來個背摔。一聲尖叫,讓他停了手。
“小芳,你怎麼在這裡?”
“天顥哥,我是來找你的!”肖芳的聲音都顫抖了。
嘯海鬆開擒住她的手,“我沒弄疼你吧?有什麼事不能在白天跟我說?鬼鬼祟祟地跟著我乾什麼?”
肖芳揉了揉自己的肩膀,搖了搖頭,“不疼,我是想白天和你說話,可是齊監督一直纏著我,我也沒有機會去找你。”
這話倒也在理,嘯海乾脆把她請進家裡,“到我家休息一下,一會兒讓明天送你回去。”
肖芳紅著臉點了點頭。
到了家裡,嘯海可不敢與一個姑娘單獨相處,把楊明天也叫到客廳,算是避嫌。
嘯海給肖芳煮了些熱茶,“說吧,到底有什麼事兒?”
肖芳看著楊明天,似乎有些難以啟齒。
嘯海倒是落落大方,“沒事,明天就是我家的親兄弟,有什麼事你就直說,我們肯定會給你保密的!”
肖芳有些懊惱,看樣子嘯海是不會讓楊明天離開了,於是把心一橫,“我聽說夫人病了,在北平治病呢!”
嘯海不知道肖芳這話是什麼意思,於是含糊道“是啊,小毛病,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。”
“那你豈不是沒人照顧了?家裡怎麼能缺了女人?”肖芳脫口而出。
嘯海聽得一頭霧水,“那又怎麼樣?我又不是不會照顧自己;再說,還有明天,我們兩個人足以應付生活了。”
楊明天倒是聽明白了,偷偷捅了嘯海一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