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身孤島的魚!
雖然嘯海和鄭品恒已經商量過,暫時不取回鄭春燕的屍體。可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,嘯海的心裡依然不是滋味,在沙發上輾轉反側。
突然,他的頭頂響起一個聲音,“你是在想怎麼讓鄭大姐入土為安嗎?”
嘯海一個激靈,坐起身來,“你怎麼起來了?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?你這一亂動,在牽到後背的傷口,到時候難受的是你自己!”
銘生輕笑了一下,“沒事的,我現在燒也退了,也吃過東西了,身體有些力氣,總在床上趴著也是難受。”
嘯海乾脆坐起來,看著銘生把睡衣反穿套在胸前,讓後背裸露出來,這樣有助於傷口愈合。
他把臉埋在了雙手裡,“不得不承認,我的確是正在想怎麼取回鄭大姐的屍體。她被齊思明掛在了海河橋頭,我們不能坐視不理。這兩天我心裡特彆難受,像火燒的一樣。可是品恒說的對,我現在去冒險,除了白搭一條性命之外,根本不可能拿回鄭大姐的屍體。”
銘生現在的傷坐不得,隻能站在那裡看著他,心中湧上無力感,“再忍忍吧,明天晚上我們就能取回鄭大姐的屍體了,到時候想辦法讓她入土為安。既然這件事已經鬨得那麼難看,沒必要再生事端。你已經兩天沒有去上班了,不怕齊思明趁機從中搞什麼鬼?”
嘯海抬起頭,告訴他“你不用擔心。鄭大姐離開的那天也傷了他,這幾天恐怕他也不能到津海關上班。現在除了這兩件事以外,我還擔心肖芳他們母子倆。齊思明不管人在哪裡,隻要有一口氣,他就會一直興風作浪!所以我怕她傷了消防母子倆。”
銘生伏下身子,拍了拍他的手,“這事你大可放心,畢竟鄭大夫可以照顧她們母子倆,應該不會讓齊思明得逞的。”
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,天已經泛起了白光。
銘生慢慢地踱到了廚房,“你小睡一會兒吧!我做好早飯再叫你。今天你不用在家陪著我了,趕緊去津海關。現在外麵的風言風語指不定傳成什麼樣,畢竟你帶著我們從齊思明家裡跑出來,還是有不少人看到的。日本人憋了這麼久,沒有找你問個究竟,看來也是在想辦法了解到事情的真相。”
嘯海看銘生執意如此,便也不再推辭,“好,我再睡一會兒。你小心些,後背的傷畢竟沒有好!”
銘生微微一笑,“在東北老家,我吃過的苦比這多上許多,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垮下的!”
天亮之後,嘯海睡醒了,銘生也把早飯做好了。一碗白粥,幾碟鹹菜,倒是簡單。
嘯海匆匆吃完以後,打理了自己的衣著,準備出門。
臨走到家門口,他看見幾個半大孩子,他們是自己常用的信差。
他召過他們“如果家裡發生什麼事,一定要第一時間到津海關去找我!”
那些信差本來也是嘯海援助街麵上的流浪兒,平時給他們一些吃食或者錢財,每個人對他都十分的感激和衷心。現在聽到他這麼說,當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。
其中最小的一個孩子,靠近嘯海的身邊,悄聲地問“張監督,我看那幾個人還在你家周圍轉,他們會不會突然闖進去,對於先生不利?”
嘯海看了看不遠處的特務,拍了拍孩子的腦袋,“應該不會。如果真有這樣的情況,還希望你們能夠再保全自身的情況下,儘力幫助於先生脫離險境!”
幾個孩子拍著胸脯答應了。
嘯海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,可是卻不得不離開家裡。
到了津海關,赤木道彥早就等在他的辦公室,“天顥君,你終於來了,家人的身體是否已經無恙?”
嘯海彬彬有禮地回道“道彥兄費心了,銘生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,但是還有些許行動不便,我讓他在家休息著。”
赤木道彥站起身來,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,自己坐回沙發上,“天顥君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你能否一五一十的告訴我?最近街麵上流行著各種傳言,我都是不相信的。但是你和齊監督發生的衝突卻是真實的。現在幾方勢力都在盯著你們兩個人,你們雖然是中國人,但是背後也代表著我們日本人不同政治勢力的態度。”
嘯海苦笑道“這件事的起因說簡單也簡單,說複雜也複雜。齊監督對我的不滿應該就是在我開設了海運公司之後,中島成子小姐也參與利潤分成,阻礙了他的發財夢。”
“此話怎講?”赤木道彥在嘯海的海運公司也拿到了不少好處,聽到齊思明竟然因此記恨,也不禁地皺起了眉頭。
“現在市麵上緊缺的精神類藥品和麻醉類藥品,可謂是千金難求,不知道齊監督在哪裡聽到的風聲,說我們的海運公司竟然得到了這批貨物,於是起了覬覦之心。”嘯海說這話的時候,表情似乎很是無奈。
赤木道彥也緊張起來,“怎麼?你們竟然有這樣的貨物?我怎麼不知道?”
嘯海苦笑道“有這樣的貨物,我難道不知道奇貨可居嗎?自然是沒有的!齊監督卻不肯相信我的話,不但燒了我的倉庫,還打死了我工人。尤其在岡村上尉的支持下,他更是鬨得我們不得安生。”
提到岡村光穀,赤木道彥的表情有些尷尬。岡村光穀是一個紈絝子弟,每天除了附庸風雅的書法繪畫,就是遊手好閒的逞凶鬥狠,的確與他叔叔天壤之彆。
嘯海假裝沒有看見他的表情,而是自顧自地訴苦“我們一再退讓,讓齊監督在碼頭更是橫行霸道,不可一世。為了逼迫我交出根本不存在的藥物,齊監督竟然把我的妻弟於銘生擄回了家,嚴刑拷打,讓他身受重傷!”
赤木道彥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,他知道嘯海的妻子於銘華真正的起因,也知道他對於銘生格外的照顧。現在於銘生竟被齊思明打成重傷,的確有些過分。
不過說到底,這些都是中國人自己的內鬥,日本人是不願意插手的。他聽嘯海說到這裡也沒有讓他出手相助的意思,心裡略微鬆了一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