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好一會兒,朱雄英這才好不容易擺脫送彆的百姓,見身旁隨行的太監總管樸不成,朱雄英客氣的感謝道:“樸總管,有勞你大老遠來跑一趟宣讀皇爺爺的旨意了。”
樸不成聞言很是受驚,同時也自知受不起朱雄英這般的客套,遂很是趕緊的用卑微的口氣回答道:“呦,殿下,您著實折煞老奴了,老奴這也是儘了自己的職責,哪裡敢說有勞咯。”
朱雄英聽到樸不成這樣回答,也就不知道無話可說,自己也不過是客套一下罷了。於是,朱雄英在步行一會兒後,隻見一小太監匆匆而來,而視野的遠處,正停放著一輛馬車,和一隊人馬。
這個小太監在問安朱雄英與太監總管樸不成後,這才開口說道:“殿下,皇爺叫奴婢過來請您上馬車。”
朱雄英點了點頭,隨後大步往馬車走,而隨行之人也趕緊跟上朱雄英的步伐。待朱雄英掀開馬車上的門簾,見到自己的皇爺爺和父親之後,就趕緊行禮問安。
朱元璋滿意地點了點頭,笑著誇讚道:“大孫,此事你做得不錯,像漕幫這夥人,就應該全部斬立決才對。”
說著,朱元璋繼續說道:“大孫啊,想必你心裡也清楚,這漕幫應該還有背後的人,你這準備該怎麼揪出這群人?難道就讓毛驤他們嚴刑逼供不成?想必他們也不會老老實實地認罪吧。”
此刻,朱元璋正坐在馬車的首位,朱標則坐在次座。待朱雄英落座偏座後,這才將他在公堂時想到的想法說了出來。
“皇爺爺,父親,孫兒是這樣考慮的,不管此事牽扯到何人,乃至於皇親貴胄,都應該秉公執法,還給江寧百姓一個公道。這樣子的話,孫兒在江寧縣試驗區的改革,才有可能做得下去。
至於孫兒為啥讓毛指揮使嚴刑逼供,正是認為這漕幫匪徒斷不會輕易供出背後之人,念其罪惡多端,受一些皮肉之苦也難以還清給江寧百姓帶來的傷害。
若是這漕幫匪徒老老實實地供出背後之人,孫兒既會讓這幫匪徒認下罪狀,同時也會根據其供詞,捉拿有關之人。”
坐在一旁的朱元璋、朱標自然是仔細聽著朱雄英的打算,在朱雄英說完之後,朱元璋再思考一會兒,才繼續詢問道:“大孫,萬一那些背後之人不認罪呢?那你又準備如何呢?你就不怕你嚴刑逼供的事情泄露出去了,那幫言官怕是要集體彈劾大孫你了。”
要做事就不要怕犯錯誤,同時也不要怕被說閒話,對於此,朱雄英自然是不會怕這些言官了。至於背後之人不認罪,該怎麼辦?其實在江寧縣衙公堂時,他就想了兩種辦法。
“皇爺爺,孫兒不怕他們會這樣說,孫兒這是為了我大明百姓主持公道。至於這背後之人不認罪,其實孫兒想到了兩種方法。
這第一個嘛,就要麻煩皇爺爺了,孫兒想請皇爺爺下令給錦衣衛,待孫兒今晚詢問出背後之人後,就著即派出錦衣衛收集證據。
其二嘛,就是引蛇出洞之計了,孫兒之所以跟江寧百姓說過兩日在應天府衙審理,正是說今晚詢問出背後之人後,灑出謠言說會將主要匪首押解至應天府牢房,想必背後之人聽聞之後,必定會出手,殺人滅口!”
朱元璋聞言,遂眼睛瞥向一方,在思考自己大孫的計策。嗯~,雖說還有些漏洞,那作為大孫的爺爺,就不妨幫其補上吧。一念至此,朱元璋用正常的音量,直接開口吩咐道:“咱大孫說的話,你聽清楚了吧?去,給咱將這些人的底子好好查一查。”
朱雄英突然聽到自己皇爺爺莫名其妙的對虛空說,還以為他是在跟毛驤吩咐,但是毛驤不是已經讓自己去拷問那四十三人了嗎?而坐在一旁的太子朱標,也是同樣的疑惑,這錦衣衛他是知道的,同時也知道毛驤並不在這裡。
這時,隻聽一個朱雄英從未聽過的聲音,傳入眾人的耳中。“是,皇爺。”
朱雄英此刻更懵逼了,這聲音既不是毛驤,也不是那個宋忠,那這個人到底是誰?難道自己的皇爺爺手中,還有一支比錦衣衛更加強大的刺探隊伍不成?
朱雄英最終還是忍下想要問清楚的衝動,反正這人已經出現了,這支神秘的隊伍也出現在爺、兒、孫三代之間,那麼他今後就有機會知道這神秘隊伍到底是啥了。
朱元璋見自己的大孫並未詢問,默默在心中點了點頭,暗讚自己大孫成熟了許多。而他也並不希望這支隊伍提前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內,畢竟這支隊伍是自己除了錦衣衛之外,另外的殺手鐧。
半個多時辰之後,馬車來到錦衣衛的衙門口,朱元璋並沒有進去乃至摻和的打算,在送自己大孫進入錦衣衛之後,這才拉著朱標往皇宮而去。
馬車上,朱元璋突然說了一句讓太子朱標不著頭腦的話來。“嗬,他們這是自尋死路啊,那就不要怪咱舉起屠刀了。”
朱標是聽得眼皮直抽抽,連忙開口詢問道:“父皇,他們是誰?”
朱元璋在聽到自己兒子的話,這才回過神來,隨即亂編了一個理由道:“哦,咱說的是那漕幫的匪首,殘害百姓等諸多罪過,足以判斬立決了。”
北鎮撫司內
朱雄英在一錦衣衛力士的指引下,最終來到了詔獄內。在朱雄英又看又聞又聽之下,這詔獄內可謂是陰暗潮濕,細窄密閉的牢房鐵門縫隙處,連一隻手臂都伸不出。
再聞這詔獄的空氣,既有衣服因為潮濕而黴變的酸臭味,也有人流汗的汗漬味,更是有著被抽打帶來的血腥味,反正在諸多味道的夾雜下,正常人的反應是拿著東西掩鼻。
而朱雄英又不是正常人,雖然說剛進來的時候確實有些不適,但三秒後,隨著後世記憶的再次深刻,反而在其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的回味,乃至於戾氣。
畢竟前世作為那群人中的特殊群體,常年是在刀口子上舔刀,對於這血腥味乃至更加不可描述的畫麵,天生就具有一定的免疫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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