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警車?”
他呆呆地站在原地,腦袋機械地轉向聲音的來處——
阿爾茜怒氣衝衝地向他走來,手裡還拎著一個條狀物:
“你嚎什麼?”
警車的機械瞳孔眨動兩下,環顧四周。
他正站在一片繁茂的草地上,周圍林木茂密,丘陵環繞。
這片草地大約十個足球場大小,大量飛屋散落於此,人們正在忙碌,而正前方數十公裡外,一座刀鋒般的山脈拔地而起,直上天穹。
而那山巒上,一條生有人麵的巨大的蛇類生物環繞著山峰,它的身軀遍布各種傷口,似在小憩。
背負雙翼的羽民和鸞鳥飛來飛去,正幫助那些隻有一隻眼睛的人搬運物資、操縱房屋落下。
警車有些尷尬地整理著身體上的裝甲,而阿爾茜雙手叉腰,不依不饒:
“躲在這裡偷懶就算了。
“你差點傷到他們!
“你知道我們的體型和堅固程度,多容易傷到這些生物嗎?!”
警車低下頭——
剛剛趴在他身上的那隻鸞鳥,正站在一旁,這隻美麗的生物優雅地梳理著剛剛散亂的羽毛,偏過頭看著他,發出清越的叫聲。
一個小小的羽民飛了過來,拍了拍警車的肩甲,笑著說道:
“瀾滄在問,你是不是做噩夢了。”
“啊……呃,是。”
警車的臉上露出笑容。
他恢複了往日裡那種懶洋洋的態度,笑著說:
“沒錯。
“小憩片刻,結果做了個噩夢。
“幸好沒傷到你。”
鸞鳥發出柔和的叫聲,轉身飛向遠處的聚居區。
那羽民卻沒走,他看向阿爾茜手中的設備,猶豫了一下,問道:
“阿爾茜上尉,你們確定不需要幫助嗎?
“羽衛可以和你們一起行動,我們都是馭力的好手,飛得很快,也能負重。
“如果你們和燭陰的交流不順利,我們可以立即載你們撤離。
“你們兩個人就過去交流,我心裡不踏實。”
阿爾茜搖了搖頭,蹲下身,與對方齊平,耐心地說道:
“沒關係,天烈,我和救護車過去即可。
“即使燭陰真的被感染了,我們也可以立即變為載具形態逃離。
“而你們要做的,是保護好這些一目國的國民。
“我們出發後,你們立即護送他們往西走,越遠越好。
“警車和飛過山會跟你們一起行動。”
鸞天烈的神色依然有些猶豫,但他最終點了點頭,離去了。
警車笑著看向阿爾茜:
“你對這些生物可比對我有耐心多了。
“為什麼不直接呼叫陸明?
“甚至震蕩波。
“那東西——”
他抬起一隻手,指向遠方山巒上盤臥的巨蛇:
“絕對禁不住雷翼王的一擊,或那台‘老大哥’的一炮。”
阿爾茜沉默了三秒鐘。
就在警車開始感覺不妙的時候,十米外的女塞星人驟然消失!
“碰!”
隨著鋼鐵與鋼鐵相撞的轟鳴聲,阿爾茜的身影瞬間出現在警車身前。
她人在空中,一條腿屈膝,膝蓋重重撞擊在警車剛剛來得及交叉在胸前的雙臂上。
黑白兩色的塞星人乾脆利落地倒在地上,橫著滾出去二十米。
“我錯了,我就是問問,問問……”
在他的告饒聲中,女塞星人大步走到他身前,伸手抓住他胸甲的邊緣,將他牢牢按在地上,極具壓迫感地湊近了他的臉:
“我不明白,這次複活後你為什麼一定要表現得像個混蛋。
“為什麼要激怒陸,為什麼來到地心後就在消極怠工。
“就像我永遠搞不懂,你為什麼有那麼多陰謀詭計。
“但警車,你記住。
“我們,不是,狂派。
“我們,可以,做得,更好。
“永遠不放棄希望——這是他教給我們的,他死了,不代表他的理念也死了!
“隻要我們沒確定那條叫‘燭陰’的巨蛇已經被完全感染,就不要傷害它——它是這座鐘山的神明,是這些一目民的神。
“不到萬不得已,我不會殺掉它。陸也不會——他和狂派不一樣,你不要假裝分不清他們之間的區彆。”
阿爾茜站起身,俯瞰著依舊躺在地上的警車。
她的表情憤怒中夾雜著不解:
“警車,你究竟想乾什麼?
“想死嗎?
“難道你想激怒我,讓我在狂怒形態下殺了你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