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好,這是人類與你們神明的雙贏。”
女教宗微微欠身,帶著感激的笑容:
“這正是我們與基金會協議的一部分——您保護人類,進而保護我主的利益,更保護了我們的宇宙。”
陸明轉頭,看著那台名為謬誤祭壇的儀器,看著其上閃爍著光明的機械臂,深呼吸一下,又伸了個懶腰。
他揮手拍了拍cef的肩膀:
“那我走了。”
便施施然向那機械走去。
他的口氣好像隻是去出個差。
“陸!”
cef陡然拔高聲音。
陸明疑惑回頭,看到邋遢的男人搶前兩步:
“咋咧?”
男人捏緊了手裡的牛仔帽:
“陸,這次任務,恐怕是單程票。
“我們沒有撤退方案了。”
陸明笑了:
“老頭子,怎麼了?
“難道生命不是嗎?”
cef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衣領:
“是我商定了你是最佳人選,是我把你叫了回來。
“但如果沒有這次任務,隻要肯在這,你可以一直活下去——不老泉會永遠對你開放,你是我們重要的戰術資產之一。”
陸明翻了個白眼:
“得了吧。
“我可不想像個吸血鬼一般,一直被困在人間。
“我這一生,足夠精彩了。”
陸明乾脆轉身,看著麵色凝重的男人,用力按了按對方的肩膀:
“cef,我懂。
“我都懂。
“你提到逆模因部時,我就懂了。
陸明最後一次認真打量著並肩作戰三十年的戰友,這個幫助他抗了無數次雷的邋遢男人。
在他加入基金會的時候,這個男人被稱為“天啟四博士”之一,無法無天。
他曾經鬨出過無數亂子,擅自私放項目,濫用職權,甚至曾胡鬨般地加入過混沌分裂者,被稱為“謊言之父”,最危險的現實扭曲者。
但他也曾多次挽狂瀾於既倒,單槍匹馬收容過大量危險異常,拯救過整個世界——不止一次。
後來,昔日的天啟博士成了坐在辦公桌後處理文書的高層,而另一個誤入異常世界的年輕人,進入了他的部門,成為外勤特工。
再後來,這個年輕人穿上了厚重的作戰服,一次次成功收容大量異常,舍生忘死,仿佛曾經的cef。
“你知道,我一直對他們給我起的外號不滿意,”
陸明忽然說道:
“憑什麼你的綽號這麼拉風——‘謊言之父’,聽聽,忒牛鼻。
“而我的綽號怎麼就是‘人形泥頭車’?!”
“……因為你作戰時真的穿得就像個泥頭車。”
cef忍不住吐槽道。
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,嘴角慢慢揚起,幾秒後,兩個男人一起大笑了起來。
陸明乾脆地轉過身,大步邁向“謬誤祭壇”。
他抬起一隻手臂揮舞了兩下,當作道彆:
“cef!
“我沒忘記加入基金會的那天,你告訴我的話。”
邋遢的男人慢慢戴上牛仔帽,定定地看著陸明走向設備的背影。
“又吹……起碼之前你肯定是忘了,當e級記憶清除是說說而已嗎……”
cef輕聲說道。
“謬誤祭壇”的上方開始爆發出強烈的光芒,仿佛一扇虛空中打開的大門。
他死死盯著那耀眼的光芒,任由雙眼因強光流下淚水。
有那麼一瞬間,他覺得,自己仿佛回到了數十年前的那個下午。
那一天,他帶著陸明來到site1的大廳,少年站在大廳中央,觀察著周圍荷槍實彈的警衛。
最終,陸明的目光落在了牆壁上血跡未乾的、巨大的基金會標誌。
cef抱著惡作劇的心態告訴他,那標誌上的都是人血——一天前,682再次跑了出來,把九尾狐特遣隊的成員均勻地塗抹在了牆上。
可少年的眼神逐漸堅定。
“cef先生,你說的682,就是我在礦井下遇到的那些東西?
“那些吃掉了其他人的東西?”
“不不不……你遇到的還算好的,隻是些小小的實體生物。
“至於682是什麼,你以後會知道的~”
cef帶著標誌性的邪笑按了按帽子,雙眼在陰影下露出寒光,近乎威脅地說道:
“小子,你還有最後一次回頭的機會。
“隻要你說:‘我不想加入了’,我就會給你進行記憶清除,送你回到正常的世界。”
然而,眼前的少年隻是用力搖了搖頭:
“不。
“我決定了。
“‘當其他人在陽光下生活時,我們必須在陰影中和它們戰鬥。
“‘這樣,其他人才能生活在一個理智的,正常的世界中。’
“這是您告訴我的話。
“我會做到的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