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甚至我們的觸覺敏感度，僅可感知0.2微米的振動，溫感僅可以分辨0.01c的溫差。
“但比人類更強大的生物，則遠不止如此。
“地球上的許多生命，在各單項上都有著超越人類的水平，而塞星人——以及現在的我，以上的所有指標，全都遠超普通人。
“更不用說那些我們溝通過的‘東西’，它們真的可以看到我們看不見的事物，聽到我們聽不見的歌聲，觸摸到死者的溫度，嗅到厄運的味道，甚至品嘗出人類的痛苦與歡愉。
“這不是詩意的描述——是它們的切身感受，是神明們的生理體驗，而它們隻是平靜地複述給了我們。”
海睿明忽然打了個寒戰。
他驀地想到了什麼：
“等等，你提到的這些能力，難道那些……”
陸明平靜地點了點頭：
“是的。
“亞大伯斯的造物，也就是獸群，當然也有這些能力——或許隻是其中的一部分，或許都有，具體情況我並不清楚。
“但你也不用擔心，它們這方麵的能力一定不夠突出，感知範圍也有限，無法實現1+1=5的效果。
“普通獸群的綜合水平，依舊和塞星人處於一線，沒有達到神明的程度，由此才會被我們擊敗。
“但這也不是重點。
“重點是，由於遠高於人類的感知能力、生理條件和認知水平，這些生物有著基於這些條件的，自成體係的世界觀、生命觀，以及價值觀。
“它們的那些觀念，甚至和我們的不產生衝突——因為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。”
“所以……那個‘基金會’才要‘收容’它們……”
海睿明顫抖著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：
“由於這種觀念差異，這些‘生物’對待人類，或許會像人類對待野草和家畜那樣……
“而它們即使有較高的智能，甚至道德體係，但也絲毫不會對人類感到愧疚——因為我們根本就沒被納入這些超級生物的道德係統內……”
“冰狗~”
陸明打了個響指：
“你理解得很快，老海。
“但這還~~~不是重點。
“我今天要說的重點是，在這次調研的總結環節，倫理委員會梳理出了一個奇怪的規律。
“一條很難被普通人理解的，極度反直覺的規律——
“這些遠比人類強大，甚至比我們的軍隊、戰艦、核武器還要強大的生物，並不真的‘自恃甚高’——
“實際上，它們全都理性而克製，甚至有些膽小。
“這種膽小並不是針對基金會的，也不是針對任何存在的。
“是一種單純的、持續的恐懼。
“一種泛泛的、對世界的驚恐。
“最後，在約談了一百七十個怪物和神明，並進行對比後，倫理委員會總結出了一條荒謬的結論——
“對它們而言，力量越強，恐懼越大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