麵對那不祥的紅光,“大個子”既沒有戰鬥,也沒有逃走——這都沒有用。
它直立身體,俯瞰著因為距離足夠近而顯得比納威人還小的敵人,朗聲說道:
“我,是最後的七肢桶。
“你覺得我熟悉,很正常。
“因為你們曾經和‘祂’交手。
“那時候,祂把你們嚇得不輕,不是嗎?
“你們的國被祂打得稀爛,能行動的人也不多了。
“而我們,原本應該是祂的神經元。
“銀河議會將我族的存在視作神跡,認為我們是宇宙演化的至高傑作,是連接過去、現在與未來的祭司。
“他們錯了。
“我們原本,隻是擁有生命的人造物,是用基因工程打造的時間觀測係統,是活體零件。
“我們的創造者,是遠古時代統治正宇宙的偉大種族。
“他們精心培育了我們,給了我們洞悉過去與未來的力量。
“我們肩負著至高的使命——為他們傾儘全力打造的戰爭機器,那本應守護宇宙的‘大帝’,擔任神經元。
“我們會是祂的腦,承載祂的思想,為宇宙而戰。
“可惜,我們還沒能踐行使命,祂便被造物主們的瘋狂影響,自行其是起來。
“不過,現在,祂已經不需要我們了。
“祂已經清醒了。
“現在的祂,遠比和你們交手時更強大。”
人形生物下意識後退一步。
巨大的七肢桶微微俯身。
它沒有眼睛,卻仿佛在凝視著湮滅星球的敵人:
“你們,聽好。
“這是七肢桶最後的預言:
“祂即將歸來。
“不是現在那個勉強適應了新身體的祂。
“是真正的祂。
“我已經看見了。
“祂會找到你,找到你們的國,
“我看見你們的火花塔在祂的巨口中粉碎,我看到你們的國分崩……”
“錚——”
利刃劃過物體的聲音忽然響起。
人形生物的手已經放平。
“大個子”忽然不動了。
紅色的光芒消失在巨大七肢桶的身後,那光輪瞬間沒入地層,在幾個呼吸的時間穿過大陸板塊,消失在“流浪潘多拉”的深處。
下一秒,“大個子”的身體一分為二。
緊接著,被縱剖成兩半的七肢桶由內而外開始撕裂,那並非爆炸,而是像被向各個方向扯開的橡皮泥般,迅速拉伸成無數個條狀物。
最終消失。
仿佛有看不見的“光”在它的體內爆裂,將其扯碎。
“你太聒噪了。”
人形生物低聲說道。
但他的聲音,再不複之前的輕鬆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