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萬物之上的至高神性,可以任意修改世界的走向,
但他們這些普通生物不行。
在開始這次設備趕製時,安娜.朗就向這些主動聚攏過來的生物們,說出了這次行動的風險:
儘管她已經儘力約束了“軒轅劍”的殺傷條件,最大限度將“概念範圍”縮小到十分清晰、有限的邊界之內,
但一次修改現實的攻擊,其“回火效應”,也依舊足以抹去所有參加這次行動的研究員的生命。
這就是凡人動用“軒轅劍”的代價。
誠然,在這顆星球上,所有存在都有可能複生,
但這不代表下次複活時,他們都還能保留這期間的記憶,
亦或者,現實扭曲武器的回火,甚至可能讓他們無法重生。
在安娜陳明這一切後,外星研究員們進行了短暫的商討。
一些技術員退出了,但更多的人留下。
哪怕舍棄生命,他們也願意加入這場戰鬥——
因為上一次,麵對那樣的敵人,他們甚至沒有戰鬥的機會!
這一次,他們願意相信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類君王,相信七肢桶的判斷。
該有這一搏。
可現在,看著那半柄彩色的利刃逐漸消散,看著這台設備慢慢崩解成細沙,研究員們沉默了。
安娜.朗抬起雙手,掩住自己的麵孔,一動不動。
斯克蘭頓抱著懷中顫抖的身體,呆呆地看著那柄劍曾經存在的位置。
一旁,有生物伸出一隻觸手,搭上斯克蘭頓和安娜的肩膀,輕輕拍著,其他研究員們則開始低聲交談。
恐慌開始蔓延。
他們都曾在“流浪潘多拉”上生活,
首府星球毀滅前發生了什麼,他們都記得,
而死後發生的一切,他們也記得。
麵對那種敵人,不是無法戰勝那麼簡單,
更恐怖的事,會發生在瘋狂與死亡後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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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宙許多種族,都有類似“生不如死”的詞彙,來形容折磨,
但去過“另一側”的它們,則知道什麼叫“死不如亡”。
研究員們慌張起來,一些生物開始不安地抽動節肢,另一些的眼球中,則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滑落。
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,不知道自己這一世死去後,會不會再回到那裡,不知道那恐怖的敵人會不會再次找上門。
就在這時,交談聲中,一個陌生的音調逐漸響起,愈加清晰,如泣如訴。
它與銀河議會的語言不同,節奏感更強,語韻更加原始,但飽含感情。
納威人、羅塞塔機甲、真菌學者……技術員們慢慢停止了對話,看向聲音的來源——
解體的機器前,兩個抱在一起的人類中,安娜.朗的雙眼淌下淚水,低低念著心頭的詩句:
“donotgogenteintotdagesdburnandraveatcoseofday;
老年應當在日暮時燃燒咆哮;
“rage,rageagainsttight……
怒斥,怒斥那光明的消逝。enattheirendknodarkisright,
儘管深知歸於黑暗是不變的法則,
“becausetightningteintothatgoodnight……”
但也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。
斯克蘭頓緊緊抱住自己的愛人,
與她一起,念誦著星海彼岸的詩歌,
蘇泰和奈蒂莉蹲下身,也將手搭在兩人的肩頭。
來自不同種族的技術人員圍攏靠近,跟隨著他們的調子,低低吟唱,
在崩解的設備旁,在白色的沙灘上,在璀璨的星空下,在輕柔海浪的聲音中,
來自不同星球的生命,以相同的頻率低聲頌唱,
為那顆遙遠地球獻上挽歌。
相擁的兩人抱緊彼此,
一滴淚,不知從誰的臉頰滑落,
落在了沙灘上。
“啪嗒。”
於是,漫天星辰,停止了移動。
……
全書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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