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華西倒是一臉的淡定,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省煤炭局副局長,省城的乾部子弟也是見過不少,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子弟,其父輩早就退休或者離世了。人隻要離開了位置,也就算是有些餘溫罷了。所以,並不是省部級的孩子都是省部級,也並不是每一個領導的兒子都是領導,也有不少平凡崗位的普通人。對於一個副省長的兒子,林華西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彆之處,因為到了副省長這個級彆,能走的上坡的路已經不多了。
林華西十分平淡地道:你說的是鴻基副省長的兒子吧。
林華中身在縣長,副省長的兒子對於一個縣城的科級乾部來講,是平日裡不可觸摸的天花板。不是要修集資房,自己也不可能有結識周海英的機會。
林華中道:對,鴻基省長的兒子,周海英,市建委的書記。也在臨平玩不轉,我們要修集資房,現在開始跑手續了,咱們臨平沒有建築公司,之前煤炭公司的大樓,不都是他們地區建築總公司建設的嘛。所以,這個周海英,就打算找李朝陽,好聯絡感情嘛。來了兩次,被李朝陽灌醉了兩次,到現在,彆說蓋房子,連塊板磚的事都沒接洽上。
林華東道:這個朝陽局長和周海英不是一路人,老五,我勸你,不要摻和他們的事。
林華西聽了之後,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,身在省城多年,見慣了大起大落,就感歎道:華中啊,這些乾部子弟啊,以後還是少來往。他們膽子大,根子也深,出了事情上麵的人也不一定關照的了,像以前農業廳的鄒廳長,省委都已經向中央推薦為副省級了,關鍵時候,還不是被拿下來送進去了。咱們家,在縣城嘛,有些特殊,但放在東原市和省裡麵,就是普通家庭,走到現在這一步不容易啊,何必去和他們攪和,你看現在的華北,悔不當初啊。
林華東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,感慨說道:華西啊,咱們家現在就屬你位高權重,你能有這個認識,我看咱們家還能往上再進一步啊。
林華西微微搖頭,苦笑了一聲道:“大哥,你可彆這麼說。你也是老同誌了,這官場之路,風雲變幻啊,再往上走到正廳,這個是要書記點頭的。現在,我不過是在這紀委書記的位置上戰戰兢兢,如履薄冰罷了。你看,現在華北的事,這是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。”
林華東抽著煙,並未接話,從政法委書記的身份上來講,其不應該為林華北開脫,作為堂哥,按說是該說上幾句話的,但自己操心了一輩子,到頭來,反倒是落了林華北媳婦的不少的埋怨,而這邊工作上舍進去人情不說,還讓市委政法委書記批了一頓,連帶著臨平縣公安局也落人口實。現如今,也隻有林華西主動開口,自己才會幫忙了。
林華西思前想後,自己雖然是臨平人,但之前在東原認識的領導,能說上話的,如今都到了二線,還是隻有倚仗自己的大哥林華東幫忙。也就說道:大哥啊,我剛回來,對東原和臨平的乾部,很不熟悉,現在的身份,直接開口求人,並不方便。我看這樣,還是大哥出麵,和公安局的同誌打個招呼,他們那邊就酌情,我們紀委這條線從嚴從重。
林華中道:哎,西哥,沒那麼麻煩,我把李朝陽約出來,您出個麵大家一起吃頓飯,人不就出來了。
林華南道:老五啊,不妥,李朝陽不過是正科級乾部,連副處級都沒上,華西怎麼能和他一張桌子上吃飯張口求情?要是這樣,市委常委,紀委書記的麵子往哪裡放?大哥出麵最為穩妥。
看華南和華西都張了口,林華東自然就不好在端著架子了,略略皺眉則道:問題的關鍵,不在臨平公安局,相反啊,這次臨平公安局為了華北的事,還承擔了不小的責任,李朝陽還被政法委朝政書記批評了,現在問題的關鍵啊,是市委組織部,隻有他們呢不再追究,沒有了原告,事情就好辦了。
林華西深以為然,緩緩地點了頭道:大哥抓住了問題的關鍵,隻要市委組織部的同誌不再施壓,很多事情就好辦了。這樣吧,我儘快去找鐘書記,我剛來東原,第一次開口,想必鐘書記也不好駁我的麵子,隻是以後,我這個市紀委書記在市委書記麵前,隻能是夾起尾巴做人了。
林華中道:西哥,你打算怎麼處理老三?
林華西靜靜思考之後,緩緩地開口道:隻有開除!原本啊我以為華北寫個辭職報告就可以了,現在看來,這事沒法體麵地收場了。隻有我主動提出開除,才可免牢獄之災!
林華中聽聞之後,立馬站了起來,大聲說道:開除?恐怕49年到現在,臨平紀委就沒有開除過幾個乾部。
林華東仰頭看了一眼林華中,不容置疑地道:坐下,彆管什麼事,先坐好了再說。
林華中聽到林華東發了話,看了看屁股下麵的凳子,慢慢也就坐下了。
林華東繼續道:其實,法院如果堅持判,紀委還是要開除的,想留個身份,不可能了。現在華西主動提出來開除,也算是化被動為主動嘛。現在這事鬨得儘人皆知,已經不管體麵不體麵了,隻要不判實刑,就算是得了實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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