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的路上,曉陽問道:“那八壇酒,你怎麼給二哥?”
“怎麼給?還沒給,你要是不同意實在不行就不給吧。”
曉陽道:“虧你說的出口,二舅哥都敢得罪,也不怕過年的時候把你丟翻,答應了彆人的事,能不給啊?言而無信,以後誰還幫你?”
我摸了摸口袋,尷尬一笑,說道:“這不是兜裡沒錢嗎?”
“兜裡沒錢,你當個公安局長,兜裡沒錢。能不能有句實話啊?彆以為我不知道。”
看曉陽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,我就說道:“現在老壇酒不好買了,我兜裡的錢可能不夠,曉陽,你得把我下個月的工資提前給我。”
曉陽淡淡地說:“你有多少呀?”
“我有300多,你可能還要給我200,你知道的,現在老壇高粱酒買一壇少一壇,不給孫向東打招呼是買不到的。”
曉陽聽完之後,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耳朵,說道:“三傻子,你哪來的300多塊錢?”
“哎,曉陽我這300塊錢,可是一點點的攢出來的,我還以為你真的知道呢,
曉陽這才鬆開我手!拍了拍,說道:看不出來啊,你還是個過日子的人。說你三傻子,你就三傻子吧臨平和平安修鐵路,到最後就你小金庫支付了300元。沒這個道理哈,你這個錢去找張叔,他會給你報的。
哎,以前你可從來不讓我在公家報賬,做好事不留名嘛。
這件事情不一樣,你這個虧要吃在明處。這次不是讓你找張叔要錢,而是讓你帶個好頭。你想這次你給二哥送酒的事,這麼多人都知道了,你如果不報賬,彆人還以為你有多少錢呢?這錢哪裡來的?你為公家辦事不報賬,人家報了就顯得人家覺悟低,以後誰還敢為公家墊錢辦事呢?記住沒有按規矩辦。
曉陽又在我臉上拍了拍,說道:“你也不虧,不是都說了嗎?叫你改名車頭,你看鐘瀟虹多關心你,堅持力挺你火車站叫朝陽火車站,我看乾脆叫瀟虹朝陽火車站把你們兩個的名字都寫上去。”
我一聽就知道曉陽生氣了,馬上說道:“那隻是她的個人意見,他也說了,那個朝陽不是我這個朝陽,我就是要寫也要寫曉陽,朝陽車站嘛!”
曉陽感歎了一句道:“要抓緊時間給鐘瀟虹找個對象啊,不然她老惦記我的。”
我看著曉陽尷尬地說:“曉陽,你說啥呢?人家咋說也是縣委常委、組織部長、縣政府辦的主任啊。”
曉陽很是不屑地說:“怎麼當了官就不過夫妻生活了?你這個家夥,不懂女人也不懂男人,也不知道當初我咋就看上了你。”
我衝曉陽說道:“哎,現在後悔也來得及,咱老三在臨平人緣不錯。”說著就故意看向曉陽。
就看曉陽怒目而視,伸著手在自己的包裡摸來摸去。
我趕忙收起嬉笑的表情,輕聲說道:“哎,曉陽開著車呢,可彆亂來啊。”
曉陽道:“三傻子,你不要緊張,我的指甲有點長,我拿水果刀削一削。”
到了臨平縣,天色已晚,常務副縣長鄒新民在煤炭賓館裡和幾個朋友正在推杯換盞。
縣財政局局長曾亞聯說道:“鄒縣長啊,您不在的這幾天縣裡很是熱鬨啊,建委的改革方案已經出爐,商局長,你快給咱曾縣長彙報一下嘛。”
商恒華作為建設局局長,和鄒新民關係匪淺,但投票的事讓自作聰明的商恒華在鄒新民麵前醜態百出。若不是曾亞聯自作主張將商恒華喊了過來,這頓接風宴,老商是沒有資格參加的。
商恒華也大致猜出了自己在投票的事情上自作聰明,弄巧成拙,但如今這個時候也隻有裝傻充愣,不提往事,隻希望鄒新民能念及舊情,拉自己一把。
商局長馬上起身來到了鄒新民的旁邊小聲說道:“是這樣,建委的方案已經出來了,根據方案,建委還是正科級,設一正三副加一名總工程師,下屬的單位有人防辦、城管辦、城建辦、質監站、園林所和環衛所。”
鄒新民略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,道:“這個沒什麼好彙報的嘛,其他各縣都是按照這個方案改的。”
鄒新民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冷漠,商局長自然看在眼裡,畢竟自己也是建設局多年的一把手,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經是爐火純青。
鄒新民道:“說,重點是什麼?”
商恒華雙手端著酒杯,欠著身子,十分恭敬地說:“新民縣長,現在是這個樣子,趙東書記給我談了話,說組織上已經考慮讓我去其他單位。”
商局長一邊看著鄒新民的表情,一邊小心翼翼地說:“新民縣長,如果讓我去其他縣裡的局也就算了,但趙東說讓我去水寨鄉去當人大主席。新民縣長,您知道的,我們建設局,可是縣裡數一數二的大局,這一下還把我調到鄉鎮,去鄉鎮擔任書記我也能接受,您看讓我去當人大主席,這不是明擺著整人嗎?”
鄒新民兩根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著,看著商恒華說完話,便說道:“商局長啊,我可要批評你啊,你這個認識可不到位,什麼是整人,這是正常的人事調動嘛。你回去好好看看憲法,我國的權力機關是人大,權力機關的執行機關才是政府,就是在座次排序上,人大也是排在政府前麵吧,人大工作大有可為,大有作為,你要端正態度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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