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魏鵬圖,帶著大隊的幾名同誌,已經在煤炭公司的會議室裡等了一個多小時。會議室裡,幾個人或坐或站,有的在低聲交談,有的則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手中的報紙。
十點整,才看到萬冠軍的轎車緩緩開進了煤炭公司的大院。車輪碾壓著地麵,發出低沉的聲響。門口的守衛人員立刻立正敬禮,眼神中滿是恭敬,目送著轎車緩緩駛向辦公樓。
魏鵬圖聽到車聲,微微起身,朝著窗外看了一眼,然後招呼一聲:“人來了,準備。”幾名同誌立刻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,有的掐滅了煙頭,有的整理了一下衣服,陸陸續續地來到走廊的儘頭等待,目標正是生產調度科科長萬冠軍。
不一會兒,萬冠軍邁著有些慵懶的步伐,哼著小曲兒,手裡搖晃著鑰匙,朝辦公室走來。看到圍在門口的幾個人,他微微一愣,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。
“萬科長,可算等到你了。”魏鵬圖笑著說道,眼神卻透著一絲嚴肅。
萬冠軍上下打量了一下眾人,說道:“喲,這是乾嘛呀?怎麼都在我這兒等著呢。怎麼,還給我上手銬,魏哥,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了?”
魏鵬圖向前一步,說道:“萬科長啊,臨平誰還不知道您的身份,縣人大萬主任的兒子嘛。”
萬冠軍眉頭一挑,趕忙說道:“是啊,你們都知道我的關係,魏哥,你們還給我戴手銬?”
魏鵬圖輕輕拿過萬冠軍手中的鑰匙,拍了拍他的肩膀,語氣平和卻又不容置疑:“萬科長啊,我們都是乾活的人,您自己乾的啥事,您心裡清楚。您彆為難我們,我們也不為難您。”
萬冠軍有些著急,漲紅了臉說道:“魏哥,不就是嫖個娼嗎?有必要搞這麼大動靜嗎?咱哥倆哪個月不在一起喝個酒?您不能連兄弟都不認啊!”
魏鵬圖看了看走廊裡已經有不少人在圍觀,皺了皺眉,說道:“萬科長,少說幾句吧,配合工作,把門打開。有什麼話,回去你去找領導說。”
在這縣城裡,正縣級領導乾部的兒子,影響力自然不容小覷。萬冠軍一直覺得,除了殺人放火的大事,自己嫖個娼不給錢而已根本算不了什麼。他還想再和魏鵬圖爭論些什麼,這時,魏鵬圖已經將鑰匙插入鎖孔,輕輕一擰,辦公室的門“吱呀”一聲打開了。
“搜,搜著看吧。”魏鵬圖背著手,大步走進辦公室,開始參觀起這位生產調度科科長的辦公室。
生產調度科長,隻能算是股級乾部,按說以萬慶峰的能力,這個級彆實在是太低了,但一個位置並不能隻看級彆,還要看職務。
不少人圍在辦公室的門口,竊竊私語著。大家心裡都清楚,以前生產科和調度科是兩個獨立的科室,一個負責全縣煤炭公司幾個礦的生產,一個負責煤炭的銷售。而萬慶峰卸任煤炭公司負責人的時候,美其名曰為了加強煤炭的銷售和生產工作,成立了新的生產調度科,將當時還是副科長的萬冠軍提拔為科長。之前的兩位科長,一個去了工會當主席,一個去了煤礦當副書記,這才讓年紀輕輕的萬冠軍大權在握。
幾個年輕的同誌在辦公室裡翻找起來,不一會兒就翻出了不少東西。有帶著精美禮盒的高檔酒水,有各種名貴的茶葉,還有好幾塊精致的手表,就連墨鏡都有四五個。
魏鵬圖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墨鏡,在手中把玩了一下,然後戴在眼上,瞬間顯得威風凜凜。他透過墨鏡看了看四周,依然十分清晰,不禁說道:“萬科長,你這墨鏡一看就是好玩意兒,隻是不知道你怎麼搞這麼多墨鏡,能戴的過來嗎?”
萬冠軍伸出手,看著手上的手銬,急切地說道:“魏哥,您先給我解開。墨鏡您喜歡,隨便拿,就您手上那個,200多塊。”
魏鵬圖聽到這副墨鏡200多塊錢,嚇得趕緊摘下來,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,說道:“萬科長啊,您這一副眼鏡比我一個月的工資都高呀。”
萬冠軍馬上解釋道:“哎呀,個人愛好,個人愛好嘛。這些玩意兒都是托朋友從外國帶回來的。就您拿的那款,是美國飛行員的同款物件,在美國也不值錢,人家給咱弄回來,價格就翻了十倍。”
同誌們又翻找了一會兒,雖然開了眼界,但並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。魏鵬圖盯著萬冠軍,說道:“萬科長,您把東西放哪去了?”
萬冠軍一臉疑惑:“什麼東西?你問我吧,我都知道。”
“生產調撥單和出門條,您放到那裡去了?”
萬冠軍聽到這兩個東西,心裡頓時警覺起來。他知道,煤礦裡每天挖出多少煤、運出去多少,都靠著這兩張條子,而且所有的條子都有兩套,從印章來看真假難辨。隻有找到兩套東西,擺在桌麵上,自己自然是無話可說了。
萬冠軍下意識地捂了捂自己的包,說道:“魏哥,你說的什麼意思?我聽不懂,生產調度單和出門條都在科裡存檔,我這邊怎麼會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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