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剛彈了彈煙灰,將煙灰抖落在麵前的盤子裡,說道:“大周啊,縣長這個事你還是要抓緊辦。不主政一方,下一步往上升副廳級可就難了。就像我現在,就是缺乏基層的經驗,沒當過縣局的局長,想走下一步當副市長,簡直難如登天。”
丁剛說的確實是實話,周朝政走後,政法委書記一職空缺,丁剛之所以沒能接任,一是資曆不夠,二是履曆上存在一個致命缺陷,就是沒有在基層工作的經曆。省裡已經明文規定,沒有基層履曆的,一律不得破格提拔。丁剛隻是市公安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長,沒有擔任過正職領導,自然不符合破格提拔的條件。
羅騰龍眼珠一轉,說道:“鐵打的營盤流水的乾部,說不定哪天從省裡調個乾部來東原擔任政法委書記,哪個外地人能不給你這個常務副局長麵子呀?找時間你到哪個縣裡掛一段時間職,等再回來,不就可以當政法委書記了嗎?”
丁剛眼睛一亮,說道:“所以啊,大周你抓緊時間去東洪,等你到了那邊之後,縣委書記的位置再去活動活動,我去那邊乾個縣長,咱倆搭把手,相互照應。”
幾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,不知不覺,時間就來到了12點。羅騰龍拍了拍吃得飽飽的肚子,總算心滿意足地說道:“大周哥,你放心吧,明天我就去找我姐,讓她把這個事給姐夫說一說,讓姐夫給廖自文上點眼藥。多大個乾部,還以為自己不得了了,不就是靠著一支筆杆子乾起來的嗎?”
周海英感慨地說道:“說的好,現在靠一支筆起來的乾部,有時候還真讓人頭疼。”
齊永林坐在沙發上,喝著熱茶,酒意也漸漸醒了八分。回想起剛剛借著酒意,自己說了不少封官許願的話,現在酒醒之後,他心裡不禁有些後悔。畢竟在正廳級乾部的位置上待了那麼多年,如今雖卸去了市長的光環,但在言語把控上,還是沒了以往的嚴謹,對於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,放鬆了警惕。
齊永林看了一下手表,時針已經指向12點,他抬起頭,看著眾人說道:“今天耽誤大家時間了,你們都拖家帶口的,我也就不再打擾,都回去吧。”
眾人紛紛應和著起身,走出包間。出門之後,齊永林和羅明義如今都已沒有了專車待遇。胡曉雲看到後,抬手一招,示意自己的司機將車開了過來。羅明義雖說還能在財政賓館享受食宿,但之前住單間的待遇已經沒有了。四人上了車,齊永林身為副廳級待遇,自然坐在前排副駕駛的位置,胡曉雲坐在司機後麵,宋清仁則坐在胡曉雲和羅明義中間。汽車緩緩啟動,齊永林用略帶疲憊但又不失威嚴的口吻說道:“先送羅局長,送完羅局長之後再送小宋。”
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看胡曉雲,微微點頭表示明白。胡曉雲在後麵笑著說道:“好,就按照齊市長的指示落實。”
此時,夜已深,12點的天空中,一輪圓月高懸,猶如一麵巨大的明盤,灑下清冷的光輝,將整個城市的街道照得明明亮亮。大街上已經沒有了白日的喧囂,行人寥寥無幾,偶爾會有一輛車疾馳而過,車燈閃爍,不時變換著燈光,提醒對方關閉遠光燈。
東原城區麵積算不上大,再加上淩晨時分路上車輛稀少,十分順暢,一二十分鐘後,汽車便先後將羅明義和宋清仁送回了家。隨後,汽車開到了花園酒店,齊永林和胡曉雲一前一後下了車,走進酒店,乘電梯上了樓。
來到房間,齊永林徑直走到窗前,拉開窗簾,俯瞰著月光下的東原城。胡曉雲則輕輕關上房門,走到齊永林身邊。站在酒店房間的窗前,兩人靜靜地看著外麵,月光下,隻有幾條主乾道上的路燈還亮著,散發著柔和的光芒,將城市的輪廓勾勒得若隱若現。
胡曉雲伸手輕輕拉上窗簾,轉過身,看著齊永林,眼中帶著一絲調侃,說道:“領導,怎麼?又舍不得您打下的這片江山了?”
齊永林微微轉過頭,看著胡曉雲,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感。他伸出手,輕輕放在胡曉雲的下巴上,另一隻手順勢攬住她的腰,將她輕輕拉近。胡曉雲微微仰頭,眼神中帶著一絲媚意,伸出手,緩緩為齊永林解開領口的口子。齊永林看著她,感慨道:“春宵苦短日高起,從此君王不早朝啊……”
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,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,灑在房間的地麵上,外麵的街道也漸漸喧鬨起來。齊永林悠悠轉醒,他輕輕撫摸著胡曉雲的秀發,放在鼻子上輕輕嗅著,一臉滿足。過了一會兒,他輕聲說道:“曉雲呀,你還是把婚離了吧?”
胡曉雲微微睜開雙眼,將手放在齊永林的胸膛上,感受著他溫暖而有力的心跳。雖然齊永林已年過50,但平日裡注重保養,又熱愛運動,身材保持得很好,看起來也就40多歲的模樣,成熟中透著一種獨特的魅力。
胡曉雲伸出手,在齊永林的胸膛上輕輕撫摸著,一邊撫摸一邊輕聲說道:“領導,離婚,我這和離婚又有什麼區彆呢?你現在還是副廳級的領導,我總得考慮對你的政治影響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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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永林微微皺眉,說道:“還怕什麼政治影響,大不了辭職不乾。”
胡曉雲輕輕拍了拍齊永林的胸膛,嬌嗔道:“領導,彆傻了,我會隨叫隨到的。”
說完之後,胡曉雲便想起床,剛坐起來,卻被齊永林一把緊緊抱住腰,又溫柔地放倒在床上。
第二天清晨,羅騰龍早早地跨上他那輛國外原裝走私來的摩托車,“突突突”地朝著姐姐羅騰雲家駛去。一路上,涼風撲麵而來,吹得他不禁打了個寒顫,但他心中有事,倒也全然顧不上這些。
來到姐姐家,他熟練地推開虛掩著的門,剛一進門,就看見市政府秘書長常雲超正拿著手包,準備出門。兩人冷不丁地迎麵碰了個正著。
常雲超看到羅騰龍,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,關心地問道:“小龍,吃早飯沒有啊?要是沒吃,讓你姐姐給你把鍋裡的再熱一熱。”
羅騰龍一邊摘下頭盔,一邊說道:“姐夫,這才幾點呀?你這就急著去上班?”
常雲超看了看手表,笑了笑,說道:“今天領導要去下麵調研,我還有些材料需要再梳理準備一下,要跟著去好幾個地方,所以得出門早一點。你們姐弟倆慢慢聊,我就先走了。”說完,他輕輕拍了拍羅騰龍的肩膀,便轉身關上了門,腳步匆匆地離開了。
羅騰龍一轉身,走進屋內,見姐姐羅騰雲正忙著往餐桌上擺放碗筷,便湊了過去,略帶調侃地說道:“姐,你可得把姐夫看緊一點,他現在可是市政府的秘書長,那可是個有實權的位置,指不定多少想往上爬的女人盯著呢。”
羅騰雲白了他一眼,一邊繼續擺放碗碟,一邊說道:“這個我能管得了嗎?人啊,革命靠的是自覺,他要是自己不自覺,我就是想管也沒辦法。”
羅騰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滿不在乎地說道:“想必姐夫也不敢亂來,畢竟當初要是沒有咱們家,他說不定現在還在下麵鄉鎮裡打雜呢。”
羅騰雲將幾根油條放在盤子裡,端到羅騰龍麵前,說道:“你彆總是這麼說。現在情況不同了,此一時彼一時嘛。你姐夫昨天還跟我說,要多照顧你們的生意。你也知道,他可是把市長都帶到你們的迎賓樓裡吃飯去了。咱們家如今能有這樣的日子,還不是靠著你姐夫在官場裡周旋嘛。”說完,她又補充道:“趕緊吃,油條還是熱乎的呢。”
羅騰龍伸手拿起一根油條,咬了一大口,含糊不清地說道:“是是是,咱們羅家現在確實都指望著姐夫呢,這是明擺著的事實。不過姐啊,我這兒還真有個事,你得讓姐夫幫我搭把手。”
羅騰雲在對麵坐下,給自己倒了杯牛奶,看著羅騰龍問道:“什麼忙?你先說說看,你姐夫這個人,你又不是不了解,膽子小得很,要是違反原則的事,他肯定是不會乾的。”
羅騰龍連忙咽下嘴裡的油條,說道:“哎呀,不違反原則。是這樣的,我和園林所合作了一個項目,就是大周跟我說的,工業開發區打算買一批冬青。這個項目工業開發區的胡主任都已經點頭同意了,而且會議上討論通過了,可不知道為啥,工業開發區的廖書記就是死活不同意。姐,你給姐夫說說,讓他給廖書記打個電話,就說大家都是一個係統的,讓廖書記高抬貴手。隻要這事兒能成,到時候該給的回扣,我們按雙份給。”
羅騰雲聽了,眉頭緊緊皺了起來,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,說道:“算了吧,小龍。這種事你姐夫恐怕不會幫忙的。你想想,人家廖書記好歹也是工業開發區的書記,正處級乾部吧,能坐到這個位置上,上麵能沒有點關係嗎?咱爸都退休多少年了,咱們家現在的勢力哪能跟人家現在的領導比呀。你呀,少去給你姐夫惹這些麻煩。”
羅騰龍有些著急了,又拿起一根油條,猛啃一口,說道:“正是因為咱家現在沒人撐腰,我才來找你呀。姐,你知道這個項目背後是誰嗎?這可是周海英的項目。你也清楚我手底下那個運輸隊,迎賓樓的生意,我也就出了點小錢,丁剛和周海英他們才是大股東,我也就是給他們看場子的。這次大周哥可是專門找到我,讓姐夫增強政治敏銳性。姐,你知道這話啥意思嗎?這明擺著就是大周生氣了,覺得姐夫沒有政治敏銳性。說句心裡話,要是姐夫不幫忙,以後周海英他們這些人可就不認他這個姐夫了。姐啊,你仔細想想,要是沒了周海英和丁剛的支持,姐夫這個秘書長還能乾得下去嗎?再說了,那唐瑞林以前可是周鴻基的秘書長,這裡麵的關係錯綜複雜著呢。”
羅騰雲平日裡雖然身處官場,但心思大多放在家庭瑣事上,對於這些複雜的官場關係和利益糾葛,並不是特彆敏感。聽羅騰龍這麼一說,她心裡似乎覺得有點道理,但還是有些猶豫。她看著羅騰龍,緩緩說道:“騰龍啊,這些事情我確實搞不太懂,也不想去摻和。但聽你這麼一分析,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。不過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,這個周海英為啥不直接給廖自文打電話呢?或者說,他為什麼不直接跟唐瑞林市長說一說這事兒呢?”
羅騰龍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姐姐一眼,又咬了一口油條,說道:“姐,你還真是糊塗啊,你是真不明白這裡麵的門道。廖自文是鄧牧為的人,現在鄧牧為和唐瑞林兩人正在競爭市長的位置,這可是關鍵時期,你說周海英怎麼可能直接給廖自文打電話呢?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。至於找唐瑞林市長,在周海英他們眼裡,這種事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大事,他們覺得姐夫作為市政府秘書長,就應該把這種事情處理好,怎麼能輕易去勞駕唐瑞林呢?要是什麼事都得找市長解決,那還要姐夫這個秘書長乾什麼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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