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了監舍,來到了看守所的大院裡,羅騰龍頓時貪婪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,也就說道:鄭大哥啊,能不能找個地方讓我洗個澡?或者洗個頭也行啊。”羅騰龍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,差點又吐了出來,他迫切地想要洗去身上的汙穢和恥辱,恢複自己往日的尊嚴。
鄭良江作為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人員,自然知道看守所裡的情況,也明白昨天晚上羅騰龍經曆了什麼,這一切都是孫支隊的特意安排。他戴著一副嫌棄的眼光,指了指一旁的水管說道:“那邊有水管,你自己去衝一衝。”
羅騰龍連忙點頭,恭敬地說道:“哎呀,都說咱鄭公安最體貼人,今天一看果然是這樣。等到回到市裡麵,我給丁局長報告,要給你記功啊。”他試圖用討好的話語來換取鄭良江的好感,卻不知道鄭良江早已對他的這種行為免疫。
鄭良江在刑警支隊見慣了各種大案要案,也與無數狡猾的對手打過交道,對於羅騰龍這種言語上的誘惑和奉承,他早已司空見慣。他知道,這個時候羅騰龍地討好都是為了行的方便,是一種變相的賄賂。而鄭良江並沒有被羅騰龍的話所打動,隻是冷冷地站在一旁,看著羅騰龍在水管下衝洗。之所以同意讓羅騰龍衝一衝,目的很簡單,就是和他坐一車,太過騷氣。
羅騰龍戴著手銬,動作十分不便,但他還是努力地將頭伸到水管下衝洗。嘩啦啦的自來水衝在頭上,他頓時打了個激靈,感覺清醒了一些。洗手台上不知是誰的洗衣粉,羅騰龍也顧不上那麼多,抓了一把倒在手上,低著頭在頭上用力地搓了起來。他一邊洗,一邊在心裡暗罵:“媽的,王八蛋把老子弄到平安縣看守所了呀?要是在光明看守所,老子不得把他弄死,幾個王八蛋!”
洗了有五六分鐘,用了兩遍洗衣粉,羅騰龍仍然感覺身上的尿臊味沒有完全洗掉。他顧不得頭上還在滴水,用手揪起上衣,放在鼻子下嗅了嗅,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衣服上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,他想脫下來洗一洗,可是戴著手銬根本無法做到。羅騰龍知道,在鄭良江麵前,他是無法擺脫這股難聞的味道了。
鄭良江和其他幾名同誌站在羅騰龍身後,靜靜地看著他。若不是羅騰龍背後有著丁剛等背景,就憑他現在的身份和罪行,想要在看守所裡洗個頭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。幾個人默默地抽著煙,煙霧在狹小的空間裡彌漫,與羅騰龍身上的臭味混合在一起,讓人更加難以忍受。
羅騰龍擠了擠頭發上的水,直到頭發不再滴水,才抬起頭來。他知道這裡不可能有毛巾給他擦頭發,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問道:“鄭公安,有沒有毛巾?借我用一下,我給錢。”
看守所的副所長站在一旁,聽到羅騰龍的話,嘴角抽動了兩下,眼中閃過一絲憤怒。他再也忍不住了,不顧鄭良江在場,直接凶狠地說道:“什麼?給你臉了是吧?要不要給你整個浴巾過來?”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諷刺和不屑,羅騰龍聽了之後,臉上一陣紅一陣白,也是低下了頭。
羅騰龍知道,在平安縣公安這裡,他所依靠的那些關係和背景都不起作用了。這裡沒有人會慣著他,也沒有人會給他麵子。他默默地站在那裡,不再說話。
鄭良江看著羅騰龍這副狼狽的樣子,心中已經明白,羅騰龍這次是罪難逃了。市公安局到龍騰集團進行檢查時,從賬目裡找出了兩張票據,上麵總金額加起來正好是50萬。龍騰公司經過仔細對比發現,上麵的印章並不是董事長周海英的印章。龍騰公司已經正式向市公安局報案,稱公司遇到陰陽印章,財務遭受了巨大損失,並且有充分的證據證明,羅騰龍私刻印章,將公司賬上的50萬提走了。再加上之前的買凶殺人罪名,數罪並罰,羅騰龍必然是死罪難逃。
看守所的大鐵門緩緩打開,鐵製滾輪因為生鏽而發出刺耳的聲響,仿佛在為羅騰龍的命運奏響挽歌。大門打開後,一輛汽車緩緩駛入,停在牢房門口。羅騰龍不知道,昨天晚上自己苦思冥想的理由,能不能應付今天的詢問。
直到車子駛出平安縣看守所,羅騰龍才鬆了一口氣,心中的憤怒和委屈再也無法抑製,他大聲謾罵道:“他媽的,平安縣的公安個個都是流氓啊,昨天晚上那群犯人,讓老子抱著尿桶睡覺,我不乾,最後狗日的大晚上,把半桶尿澆在我身上,說是洗個澡!”
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怨恨,仿佛要把這一夜所遭受的痛苦全部發泄出來。
鄭良江點了點頭,沒有回頭看羅騰龍,隻是將麵包車的窗戶降下來一些。羅騰龍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重了,熏得人喘不過氣來,鄭良江忍不住用手按壓著鼻子,說道:“羅騰龍,說話是要講證據的。你都出了平安縣了,再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啊?我來提你的時候,你不是說自己換了生地方尿床嗎?”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,羅騰龍聽了之後,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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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騰龍在背後用頭抵在兩根鐵欄杆中間,臉因為用力而有些變形,他說道:“哎呀,鄭哥呀,人在屋簷下,不得不低頭嘛。萬一我晚上再回到那個‘耗子窩’,那些人不得弄死我。”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恐懼,鄭良江聽了之後,心中並沒有一絲同情,反而更加厭惡羅騰龍這種不知悔改的態度。
鄭良江冷哼一聲,說道:“怎麼,你也怕死不成。”
羅騰龍說道:“我是不怕死,但是也要看怎麼死吧。唉,鄭哥,怎麼說我在東原也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吧。要是我這英雄好漢被一群流氓給整死了,這要是傳出去,我在道上以後沒法開展工作呀。”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虛榮和自負,鄭良江聽了之後,心中一陣冷笑,覺得羅騰龍真是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。
鄭良江不再願意和羅騰龍多費口舌,隻是儘力將麵包車的窗戶開大一些,希望外麵的新鮮空氣能夠儘快將車內的尿騷味兒帶出去。他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,心中想著接下來的審訊工作。
車子繼續行駛,不久後,停在了一個沒有掛牌子的高牆大院門口。羅騰龍心中充滿了好奇,他看著周圍的一切,高牆之上,鐵絲網層層疊疊,給人一種森嚴恐怖的感覺。這個地方他似乎有些熟悉,但又覺得十分陌生,他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這棟建築。
羅騰龍忍不住問道:“哎,這是什麼地方呀?”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不安。
鄭良江並不想和羅騰龍多說,隻是委婉地說道:“什麼地方已經不重要了。現在最關鍵是你一定要如實回答問題啊。”
羅騰龍聽了之後,心中一緊,知道自己即將麵臨更加嚴峻的考驗,挺住,一定要挺住。
很快,大門徐徐打開,車子停穩,其他幾人下了車,呼吸著新鮮自由的空氣,而羅騰龍還是忍不住透過車玻璃地往外張望,羅騰龍這才發現,這是東原監獄,小時候自己來過這裡,那還是周末的時候,跟著自己的父親來這裡,乾什麼已經忘記了,但是這裡的景象確實給羅騰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高牆大院,上麵布滿鐵絲網,四角位置有四個崗樓,上麵有人24小時站崗。
羅騰龍憑借著小時候的記憶,依稀回憶起來,這個地方是東原市監獄的側門。看著眼前高聳的圍牆和高牆上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,羅騰龍心中充滿了恐懼。他終於意識到,自己的自由已經徹底失去了。
麵包車的後門打開,鄭良江又拿出鑰匙,打開了麵包車內鐵籠子的鎖。羅騰龍邁著沉重的腳步,緩緩走下車。他抬頭望了望這高牆大院,心中充滿了絕望。遠處,崗樓上,一個背著八一杠步槍的武警戰士正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。羅騰龍作為一個曾經參加過勞改的人,對監獄的情況比常人要熟悉一些,他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,大聲喊道:“怎麼,鄭良江,不經過審判,你們就把我弄到監獄裡來了?”
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慌和不甘,但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他的命運。
鄭良江沒有理會羅騰龍的喊叫,隻是冷冷地說道:“走吧,進去之後,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行。”
說完,他示意旁邊的同誌前後一起將羅騰龍帶走。鄭良江押解著羅騰龍走在去往審訊室的路上。羅騰龍渾身散發著刺鼻的尿臊味,潮乎乎的衣服緊貼在身上,那股令人作嘔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,路過的同誌紛紛皺眉避讓。鄭良江目光冷峻,他深知羅騰龍插翅難逃,隻是用眼神示意對方跟上,一行人刻意與羅騰龍保持著兩米多的距離,太臭了,實在是太臭了。
隨著一道道厚重的鐵門打開,羅騰龍都記不清開了幾道門,終於抵達審訊室,又是厚重的鐵門,徐徐打開又發出沉悶的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