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後,我們的車隊緩緩駛入。我急忙下車,朝著紅旗書記、友福縣長和馬軍主任走去。看著他們熱情迎接的樣子,一種被尊重、被重視的自豪感油然而生。綿延的大巴車車隊頗為壯觀,在相互寒暄時,心中甚至多了一份榮歸故裡小小的虛榮。
高粱紅酒廠新廠二期工程已然竣工。曾經那個隻有十幾間老房子的家庭小酒廠,如今已華麗蛻變,擁有自動化管理生產線,成為現代化酒廠。雖然整體廠房規模還無法與曹河酒廠相提並論,但已經成了氣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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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下車後,在前麵廣場的展板前緩緩聚集。高粱紅酒廠的廠長高春梅手持話筒,麵帶微笑,聲音洪亮地介紹道:“尊敬的各位領導,歡迎咱們東洪縣的黨政領導考察團到高粱紅酒廠指導工作!酒廠始於清道光年間,有著一百多年的曆史。1949年之後,經過社會主義改造,成為集體企業,現為平安縣縣屬企業,正科級單位。現有職工460人,值得一提的是,我們高粱紅酒廠還是全省統戰示範先進單位。由於流居海外的孫家義先生無償支援酒廠建設,為酒廠的跨越發展提供了關鍵支持。今年以來,在縣委、縣政府的正確領導下,在各界人士的大力支持下,我們酒廠效益再創新高,但其產值已超過1500萬元,創造利潤超過400萬,並且每年以17的利潤率在穩步增長。我們在全省率先實現了產銷分離的體係,由東投集團負責銷售……。”
高春梅的介紹讓眾人興致高昂,大家紛紛伸長脖子,目不轉睛地看著展板上的內容,眼神中滿是好奇與讚歎。
紅旗書記湊到我耳邊,小聲說道:“朝陽啊!高粱紅酒廠能取得今天的成績,和你初的努力分不開啊!不然的話,這高粱紅酒廠到現在都還是一家小小的鄉鎮企業呀。”
我連忙回應:“紅旗書記,我們那個時候推高粱紅酒廠,當時酒廠的整體規模和思路都是朝著鄉鎮企業方向發展。但現在不一樣了,酒廠完全脫胎換骨有了現代企業的雛形啊,全省前五、東原市第一,這成績是在您的領導下實現的呀!”
孫友福也感慨道:“這次高粱紅酒廠能取得這麼大的成績,是一代又一代平安縣的乾部凝心聚力、求真務實發展的結果。”
我扭頭看了看東洪縣的乾部們,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與向往,就如同當初我和張叔、吳香梅一起到曹河酒廠參觀生產線時的眼神一樣。誰能想到,經過多年的發展,高粱紅酒廠已經超越了曹河酒廠。
我說道:“紅旗書記、孫副縣長,除了政府的領導,我看還有一點十分重要,那就是高粱紅酒廠的品質過硬。群眾的口碑,一步一步堆起了酒廠的銷量。不然的話,就算是國宴用酒,沒有好品質,也會逐漸被市場淘汰啊。”
我看著曉陽,一身白色襯衣,高馬尾辮,手裡拿著一疊資料,倆人目光對視,曉陽還朝著我擠了擠眼,如此鄭重的場合,略顯俏皮。
眾人圍繞著高粱紅酒廠參觀了一個小時,從酒的釀造、生產,到包裝、銷售,每一個環節都仔仔細細地了解。一趟下來,大家內心都真切地感受到,發展真的能夠帶來巨大的變化。
從高粱紅酒廠出發後,我們又前往韓羽公司位於水窪王莊後麵的養殖場和羽毛廠。在這裡,大家深刻認識到,在鄉鎮也可以引入外資發展產業。緊接著,眾人來到地毯總公司。新建的車間寬敞明亮,一眼望不到頭的織機整齊排列,工人們熟練地操作著,一根根小小的線頭在他們手中變成一張張精美的地毯,大家更直觀地感受到了地毯產業創造的效益與價值。最後,我們來到環美公司,在這裡,大家第一次看到了人的頭發做成假發的全過程。武詩晴彙報說:“現在我們已經拓展了合作方式,大肆收購初加工產品。群眾可以自己在家裡對人發進行初加工,初始的人發和加工後的人發價格差異很大,由此也帶動了不少人發產業小作坊的發展。”
趙文靜以工業副縣長的身份向大家介紹:“整個平安縣現有地毯從業人員6萬多人,人發從業人員近5000人。基本上每個村都有織造地毯的織機,每個村也都有外出做頭發生意的人。經過三年的大辦企業,平安縣群眾年均純收入,農民從620元增長到920元,比全國農民人均710元的純收入多了210元。”
孫友福略顯自豪的說道:“朝陽啊,還有其他幾個數據也能佐證,咱們的農民確實比以前好過很多啊。市裡統計的數據顯示,去年電視總銷量,咱們平安縣排名第一!包括自行車、摩托車、縫紉機,甚至男士戴的手表的銷量,能統計到的數據,咱們縣農民的購買量都位居全市前列。這充分說明咱們縣讓群眾的致富路子是走對了。”
我立刻轉頭看向旁邊的副縣長焦楊,問道:“焦縣長,我們縣的農民平均純收入是多少元呀?”
焦楊臉上露出一絲尷尬,不好意思地說道:“縣長,咱們縣的農民平均純收入和平安縣相比,還有不小的差距啊。現在是690多塊錢,還略低於全國平均水平。”
鄭紅旗微笑著說:“690多元,這說明東洪縣發展的潛力比我們更大一些。”
我心中暗自感慨,看似每個人的收入差距隻有200多元,但如果乘以100萬人口基數,東洪縣每年就比平安縣整整少創造接近兩個億的價值。兩個億,這是多麼龐大的數字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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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午的陽光炙烤著大地,空氣仿佛都被燙得扭曲。環美公司的食堂裡,不鏽鋼餐盤碰撞聲與眾人低聲交談聲混雜在一起,大家匆匆扒拉著飯菜,為接下來的行程積蓄體力。簡單的午飯後,感謝了紅旗書記和友福縣長,一行人便馬不停蹄地朝著曹河縣進發。車輪碾過柏油馬路,揚起陣陣塵土,遠處的地平線在熱浪中若隱若現。
臨平縣與曹河縣緊緊相連,當車隊緩緩駛入曹河縣縣城,曹河縣縣長高冠軍已帶領著黨政班子成員在曹河縣城等待。
陽光下,他們額頭上的汗珠在光影中閃爍,卻依舊保持著熱情的笑容。高冠軍快步迎上來,雙手緊緊握住我的手,臉上滿是歉意:“朝陽縣長,實在是不好意思啊!顯平書記啊本來也計劃趕回來陪您的,可政法委有個重要會議,需要他親自主持,所以顯平書記就委托我來歡迎咱們平安縣黨政乾部一行!”語氣真摯誠懇。
一番寒暄過後,我們便按照曹河縣精心設計的參觀路線,向著曹河縣機械加工廠、紡織廠、食品廠進發。曹河縣的工業園區裡已經成了規模,紅磚砌成的廠房在烈日下泛著紅光,高大而整齊,鋸齒形的房頂輪廓與蘇式辦公樓尖頂相映成趣,勾勒出獨特的工業風景。
進入機械廠,廠區兩側成排的法國梧桐枝葉繁茂,交織成一片陰涼。樹下的宣傳欄一字排開,足足有十多塊,上麵從企業簡介、領導關懷,到新聞宣傳、主要產品、市場前景,再到職工生活、職工活動和榮譽榜和流動紅旗榜信息一應俱全。不少牆上還保留著黑板,手寫的板報字跡已經有些褪色,“團結拚搏,振興企業”幾個大字在斑駁的牆麵上,依舊能讓人感受到曾經的激情與熱血。
高縣長站在機械廠門口,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驕傲,抬手朝著廠區一揮:“朝陽縣長,我們這家機械廠現在可是我們曹河縣的龍頭企業!主要製造農業機械設備,像秸稈切碎機、移動式膠帶傳送機,農業旋耕機,那都是我們的拳頭產品!這可是東原市唯一一家能製造多種機械的機械加工廠!我們這個廠,也很關心職工啊,說到這裡,高縣長一時有些卡頓。
旁邊的廠長一邊介紹,一邊觀察著高縣長馬上補充說道:“高縣長說的對啊,在縣政府的支持下啊,我們有機械子弟學校、機械廠醫院、電影院、文化館,縣裡的運動會,也是我們廠在承辦啊!”
廠長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,麵容和藹,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,又說道:“各位領導,就是我們廠的廠服啊,一直都是曹河各家企業模仿的對象!不少廠的工裝看著差不多,相親的時候,有的人還跑到我們廠來借衣服啊!”
我目光專注地看著廠長,旁邊的劉超英認真問道:“廠長,我想請教一下,咱們廠現在的產品銷量情況如何?”
廠長神情坦誠,毫不猶豫地說道:“實話實說,現在市場競爭越來越激烈了。特彆是沿海一些地方,民營企業也開始涉足機械加工領域,對我們確實有一定衝擊。不過我們認為農業機械化才剛剛起步嘛,隨著市場需求不斷釋放,廠子整體經營狀況還算不錯!”
走進棉紡廠,機油與棉紗混合的氣息撲麵而來,紡織機的轟鳴聲與蒸汽管道的嘶鳴聲交織成一片嘈雜。穿著整齊工裝的工人在流水線上穿梭忙碌,動作嫻熟而迅速。牆上“質量年紅旗車間”的紅色標語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醒目。
來到食品廠的生活區,濃濃的煙火氣瞬間將人包圍。職工宿舍的陽台上,五顏六色的床單隨風輕輕擺動,食堂的窗口在四點多就已經飄出飯菜的香味。不遠處的職工俱樂部,一張周末放映《焦裕祿》的海報張貼在牆上,邊角已經微微卷起,卻依舊吸引著過往行人的目光。
這三家工廠距離並不遠,紡織廠和機械廠甚至還共用一堵圍牆。一路上,大家沒有舉行正式的座談會,有問題便隨時交流探討。儘管國有企業麵臨的競爭日益激烈,但曹河縣作為老牌的國有企業大縣,憑借著在東原的特殊地理位置,仍然是東洪縣可望不可即的。
我們謝絕了曹河縣的晚餐邀請,返程路上,車廂裡氣氛格外壓抑,大家的心情都格外沉重。我看向車內的東洪縣乾部們,他們一個個眉頭緊鎖,眼神中滿是思索,不看不比,沾沾自喜,一看一比,相差萬裡,東洪是到了發展的時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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