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一旁的李尚武感覺事情不對勁,悄悄把田嘉明拉到一邊:"不是讓你們把人看好嗎?人呢?"
田嘉明壓低聲音:"我也是剛來。聽刑警大隊長廖文波說,是胡司令的警衛員把胡玉生架上軍車的。他們不敢問,也沒敢攔。"
李尚武眉頭緊鎖,拉著田嘉明走到院子裡:"胡玉生什麼狀況?"
田嘉明回憶了一下:"您知道的,我之前開槍打了他,所以昨天沒好意思靠太近。"他猶豫片刻,又補充道,"不過我聽廖文波說,胡玉生狀態很不好,臉上還有淤青。在看守所估計被打得不輕。"
李尚武的眼神變得銳利:"都是被沈鵬所謂的"照顧"?劉大勇安排人下的手?"
田嘉明點點頭:"很有可能。所以胡司令才急著帶他去省城看病,也是解釋的通。"
李尚武道:“一些皮外傷,還用的到去省城?”
兩人正說著,李顯平從屋裡走出來,臉色比進去時更加陰沉。他在靈堂裡待了半個小時,想見的人一個都沒見到,心情絲毫沒有輕鬆。
"孫海龍,"李顯平叫來辦公室主任,"有沒有胡司令員的電話?"
孫海龍搖搖頭:"我馬上聯係東原軍分區,看能不能找到。"
一行人走出院子。剛到門口,李顯平突然停下腳步,對著田嘉明厲聲訓斥:"田嘉明!你是怎麼搞的?看守所一團糟!我給你三令五申,說你們刑訊逼供的事很嚴重,你就不當回事!你這個公安局黨委書記是怎麼當的?"
田嘉明低著頭,雙手垂在身側,他感覺到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,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。
"三令五申!"李顯平猛地提高音量,右手食指重重地點著空氣,"我說過多少次?看守所管理必須規範!刑訊逼供必須杜絕!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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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目光掃過站在一旁的李尚武和丁剛,又落回田嘉明身上:"現在好了,出了這麼大的事!一個為東洪發展做出過突出貢獻的政協主席,死在看守所裡!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嗎?嗯?"
田嘉明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,嘴唇微微顫抖:"李書記,我..."
"你什麼你!"李顯平厲聲打斷,"看看你們看守所都成什麼樣子了?犯人隨意毆打他人,管教視而不見!你這個黨委書記是乾什麼吃的?"
他的聲音在寒風中格外清晰,又引得路過的幾個縣委機關工作人員都放慢了腳步,偷偷往這邊張望。
"我告訴你田嘉明,"李顯平向前邁了一步,皮鞋重重地踏在水泥地上,"這不是簡單的管理疏忽!這是嚴重的瀆職!
李尚武見狀,輕輕咳嗽了一聲:"李書記,外麵風大,咱們回去再說吧。"
李顯平卻充耳不聞,繼續盯著田嘉明:"你知道我最生氣的是什麼嗎?不是出了事,而是出了事你還遮遮掩掩!到現在都沒給我一個明確的交代!"
他突然轉身,指向院子裡擺滿的花圈:"看看!一個為東洪發展做出貢獻的老同誌,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!你田嘉明負得起這個責嗎?"
寒風呼嘯而過,卷起地上的落葉。現場一片寂靜,隻有李顯平的聲音在回蕩。
"從現在開始,"李顯平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,卻帶著更嚴厲的語氣:"東洪公安必須全麵整頓,看守所所有涉案人員,一個都不能放過!該抓的抓,該判的判!你這個書記長要是再敢包庇,我連你一起查!"
說完,他猛地轉身,大步走向停在路邊的皇冠轎車。黑色皮鞋踩在落葉上,發出清脆的碎裂聲。
田嘉明站在原地,臉色慘白。他知道,李顯平這番訓斥不僅僅是說給他聽的,更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的——特彆是站在院門口冷眼旁觀的胡延坤家屬。
李尚武拍了拍田嘉明的肩膀,低聲道:"先回去再說。"
胡延坤的妻子站在院門口,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,她的眼神冷漠,似乎這一切都來的太晚了。
皇冠轎車緩緩駛離縣委家屬院,向縣委招待所調查組臨時辦公點駛去。
車內,李顯平靠在座椅上,心情鬱悶至極。他原本想了很多對策,準備無論對方出什麼牌,賠錢也好,安排工作也罷,自己都能接招。可現在對方直接走了,這讓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。
更讓他不安的是,胡司令員這種反常的舉動,到底意味著什麼?那封所謂的舉報信,到底有沒有,如果有胡家人到底給他看了沒有?這些問題像一團亂麻,在李顯平腦海中糾纏不清。
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,東洪縣城的街道上,零星的元旦裝飾在寒風中搖曳。李顯平望著這一切,眼神愈發深邃。到了縣委招待所會議室,服務員上了茶水之後,孫海龍就快步走了過來,說道:“書記,我通過軍分區辦公室,找到了胡司令的電話。”
窗外的寒風呼嘯著拍打玻璃窗,風雲衛星發射之後,天氣預報更加準確了,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又一次奔湧而下。李顯平坐在會議桌前,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,目光落在麵前冒著熱氣的茶杯上。孫海龍快步走進會議室,孫海龍手裡的紙片上寫著一個電話號碼,俯身在李顯平耳邊低語:"書記,我通過軍分區辦公室,找到了胡司令的電話。"
李顯平抬頭看了一眼孫海龍,鏡片後的目光微微閃爍。他沉吟片刻,緩緩站起身:"我出去打個電話。"
走出會議室,刺骨的寒風迎麵襲來,李顯平不禁打了個寒顫。他轉頭對跟上來的孫海龍說道:"去把我大衣拿過來。"
孫海龍連忙轉身回會議室取大衣。李顯平站在走廊上,從公文包裡掏出大哥大,深吸一口氣,撥通了那個號碼。
"嘟...嘟..."電話接通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清晰。
"哪位?"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冷硬的男聲。
李顯平立刻換上一種近乎討好的語氣:"胡司令員嗎?是我,東原市政法委李顯平啊..."
"啪!"電話突然被掛斷,隻剩下急促的忙音。
李顯平握著大哥大的手僵在半空,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。這時孫海龍正好拿著大衣走過來,見狀連忙將大衣披在李顯平肩上。
"早乾什麼吃的?沒有眼力勁!"李顯平突然暴怒,一把甩開大衣,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滿怒意。
孫海龍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,大衣滑落在地。李顯平看都不看他一眼,轉身大步走回會議室,皮鞋在水泥地麵上踩出沉重的聲響。
會議室裡,李尚武正在和焦進崗低聲交談。看到李顯平麵色陰沉地走進來,兩人立刻停止了談話。李尚武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,明智地選擇了沉默。
李顯平重重地坐在椅子上,手指在桌麵上敲擊了十幾下,似乎在平複情緒。過了約莫半分鐘,他終於開口,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沉穩:"好吧,現在開會。說說情況。縣裡先彙報吧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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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進崗看了看李顯平陰沉的臉色,又看了看李尚武,咽了口唾沫:"哎呀,本來問題還很多,胡家人提出了四個要求..."他頓了頓,臉上堆起笑容,"結果您看咱書記一來,問題全部解決了!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啊!政法委專門化解矛盾糾紛,我們縣裡啊,問題解決了,我們縣裡就沒有什麼問題了..."
"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!"李顯平突然提高音量,打斷了焦進崗的阿諛奉承,"說明你們沒思考!什麼事都讓市裡來做,你們惹禍縣裡來擦屁股,這事能這樣乾嗎?這是什麼工作態度?"
會議室裡的空氣瞬間凝固。焦進崗的笑容僵在臉上,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李顯平環顧四周,聲音冷峻:"穩定壓倒一切!但是現在開會,縣裡隻來了兩個人,市裡來了多少人你們自己看看!說明什麼?說明你們不重視!既然你們都不重視,我們還開什麼會?我就是來東洪吃飯的嗎?"
他的目光如刀般掃過在場每一個人:"胡玉生都找不到去了哪裡!何書記明天就要來了,你們市公安局和縣公安局是乾什麼吃的?"
李顯平一拍桌子:"田嘉明!你這個公安局書記是不是真的不想乾了?嗯?一個在押人員讓你們看著,說走就走了?你們看守所是菜市場嗎?"
田嘉明低著頭,雙手緊握成拳,卻不敢反駁一個字。
"還有你,焦進崗!"李顯平轉向縣人大主任,"人代會馬上要開了,你這個人大主任就是這麼履職的?政府的工作是怎麼監督的?"
焦進崗的臉色變得煞白,嘴唇微微顫抖。
李顯平壓抑著聲調,說道:"同誌們啊,我告訴你們,東洪縣看守所這件事,市委和市政府是高度重視,這不是一件小事,正縣級的乾部啊!結果那,上熱下冷,縣裡不重視,不部署,不落實!同誌們,這怎麼得了。”說完之後,李顯平喝了口茶,也是覺得有些失態,就道:“不怪我發脾氣,我都來了,該見的一個沒見上,焦進崗同誌啊,你過於樂觀了。隱性的矛盾比顯性的問題,更可怕。我先表個態,市政法委是有意將矛盾和問題化解在看守所的,這個我已經和尚武通了氣。看守所內的相關責任人,涉及到這件事的必須嚴肅處理!該查的查,該抓的抓,該判的判!一個都不能放過!"
說完,他合上麵前的筆記本:"好了,散會!"然後拂袖而去,留下會議室裡一片死寂。
李尚武坐在原位,臉上寫滿尷尬。他輕輕搖頭,心裡暗道這個李顯平今天是怎麼了,簡直像吃錯了藥一樣。
與此同時,平水河大堤上,我正陪同市政府秘書長方建勇檢查平水河水庫建設進度。寒風刺骨,我們裹緊大衣,站在公路邊看著工人們熱火朝天地乾活。
遠處的東洪水庫建設工地更是熱鬨非凡。儘管氣溫已經降到零下十一二度,工地上依然紅旗招展,橫幅上寫著"戰天鬥地,不畏嚴寒"的標語。兩千多名群眾揮汗如雨,鐵鍬和凍土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方建勇穿著筆挺的深色風衣,文質彬彬地站在大堤上,看著下麵熱火朝天的勞動場景。寒風吹亂了他的頭發,他轉頭問我:"朝陽啊,現在多少度?"
韓俊馬上彙報道:"秘書長,天氣預報是零下十一二度!"
方建勇皺了皺眉:"有必要這麼乾嗎?朝陽。"他的目光掃過現場,"天太冷了,群眾我看啊手都凍傷了。土凍得這麼硬,效率也低啊。"
站在一旁的曹偉兵副縣長連忙解釋:"這次降溫前我們就打算停下,但是市委郭秘書長不同意。"
方建勇聞言苦笑。郭秘書長是市委常委,官大一級,他也不好說什麼。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,小聲提醒道:"朝陽啊,何書記是管乾部的書記,表現可以。我是覺得,萬一明天真的下雪,大家還這麼乾,恐怕不合適。"
我立刻會意,轉頭對辦公室主任韓俊說道:"韓主任,把這個問題記下來。我下午給郭秘書長再打電話請示。"
看了看手表,我對方建勇說道:"差不多了,咱們回去吧。李顯平書記還在等我們吃午飯。"
車隊返回縣城。我直接去了縣招待所會議室,推開門時,發現裡麵隻有李叔和焦進崗兩人在抽煙。煙霧繚繞中,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。
"怎麼不見顯平書記?"我問道。
李叔深深吸了一口煙,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桌子:"走了。"
焦進崗苦笑著搖頭:"朝陽縣長啊,以後啊這種工作彆安排我乾了,你說啊我這麼大人了,被李顯平書記罵了一頓..."他簡單敘述了被訓斥的原因,臉上寫滿委屈。
我猶豫了一下:"要不我給李書記打個電話?"
李尚武擺擺手:"不必了。"他掐滅煙頭,聲音低沉,"現在關鍵是找到胡玉生到底去了哪裡!"
而下午三點,省軍區司令部門口,一輛軍車穩穩的停下,衛兵查看了證件之後,敬了一個禮,道閘打開,軍車穩穩的開進了省軍區大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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