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芙很不甘心“……少校，在侮辱。”
愛涅“但是事實……”
牧剌漢伸手拍拍思芙小腦袋，結果被她給一把打開，於是轉而跟尼娃道“……你們還有什麼事嗎，沒事了我就去跟萬瑪她們說話了。”
被晾在一旁半天的大巴人歌勒貝們，完全沒有怨言，就老老實實等候著，她們也並非都圍著牧剌漢，而是在進行著警戒，看著禁衛軍們乾活搬運……隻有呆不住的埃米汀，見牧剌漢忙著跟尼娃她們說話不理她，就跑了開去，在廢鐵山間上竄下跳著撒歡。
很少有機會，連著兩晚有夜間活動的……
牧剌漢叫上萬巴拉，去到一旁，把女戰士們招呼到一起……他跟尼娃她們要聊的正事，隻有技術問題，而跟萬巴拉她們這邊則主要聊大家都乾了些什麼——
白天戰鬥的動靜太過駭人，她們有“精神傷害免疫”，適應動靜後狀態越來越好，能正常開展工作，但普通人就不行了。
牧剌漢打去遠方後，從下午開始，就不少人拖家帶口從南北門離去，這是宣布戰爭狀態後第二次熟鐵城減員，而且這次規模更大，不隻是外國商人，不少定居的大巴人也都開始出逃了，留下的人也都收拾好行囊，觀望後再做打算，草駝區的工業生產已經完全停擺，王國官員們都在維持城市秩序，也有些跟著一起跑了……
說著說著，娜吉格越來越著急，覺得熟鐵城再這樣下去就完了，維護工人都會不夠的，要牧剌漢下令不讓人出城……
其實她們已經叫禁衛軍進行了封鎖，第三次換氣前，關了城門，除了跑得早的外國商人，大多數人都被攔了下來，他的大公帶隊堵在門口……現在為了搬運殘骸，開了東門、西門，由官員、禁衛軍看著城門，維持秩序，隻準運輸隊伍通行。
昨天到了深夜還城門大開的篝火晚會像是假的一樣。
更多歌勒貝則是和沐勒達納一個觀點——現在逃跑的人都是叛徒，很讓人傷心，該全殺掉……大巴人的傳統，也是他當年的作風。
看著大家越說越氣，隻能說好在有軒轅劍讓大家都冷靜著。
牧剌漢倒是看開“殺光又有什麼用，要走就走唄，他們商人的東西，隨便他們帶走……我們關注的地方不在這方麵了。”
“不要寶不要貨，但要他們人啊……營官、挖坑、修城的都沒了，城塌了怎麼辦？”萬巴拉指著城牆一段說道。
那邊出現了兩百米的坍塌，五十米高的筆挺牆麵，邊長五米的立方體巨石，互相擠壓著，往城外倒成了一片十幾二十米高，長約百米的斜坡……此時坡上城頭篝火通明，禁衛軍戰士跟不少工匠，正在進行搬運修複。
牧剌漢“怎麼搞的？我失手，崩飛了什麼，砸到了牆上嗎？”
萬巴拉搖頭抖耳，雙腳抬踏，腰身一通扭來扭去“大地晃哦晃，一通搖，城裡不少房子都塌了！”
“哦……”牧剌漢知道巴巴利安語裡，就跟“下雨”一樣沒有“地震”這個詞。
金樂樂湊上來擼袖子“要去幫嗎？大家搬石頭，快的——”
牧剌漢搖搖頭“不用了，明天還要垮的。”
萬巴拉“噶哈子？”
牧剌漢指指被他丟到了腳邊，一輛坦克主裝甲上的甲胄碎片“還是沒分出勝負，我有預感，明天蜘蛛機甲還會來。”
“……”
歌勒貝們你望望我，我望望你，現場氣氛凝固……雖然大家早有猜測，但被牧剌漢這麼說出來後實錘了，還是挺沉重的……
留在十來米外另一金屬山頭上的愛涅，無所事事，所以一直偷偷關注著牧剌漢這頭，此時頓時好事叫道“怎麼啦？都不說話了？是不是說怪話，被你老婆們討厭了啊！”
牧剌漢回頭嚷了一句“我說，明天蜘蛛機甲還要來！”
“……”
尼娃、思芙、愛涅大眼瞪小眼，也沉默了下來。
牧剌漢一個探手，把剛好從身邊竄過去的埃米汀給逮住“……都沒什麼事說了的話，那我們回家吧！哦，還有……這個殘骸牆實驗沒必要了，感覺不會再有裝甲部隊過來了……都收拾到西邊樹林土地上當礦山吧。”
然後把埃米汀往身邊一擺“吃了飯沒，回家吃飯哦！”
埃米汀“噢！”
回宮，事務處理，命令傳達，作戰準備，休息……
無風的大草原，被夜色塗成墨綠，再披上星空泄下的水銀，沒有色彩，又仿佛有著無數的組合，在彌壟龍的夜，尋找屬於自己的那份神秘，無窮無儘，直到淡橘色的光芒從東邊出現，掀掉層層神秘，漸漸變成橙色，再到金黃，最後白熾掃儘一切，將一個真理大白於天下，告訴世間萬物，君臨天地的未有力量而非神秘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牧剌漢一身新裝備，早早站在了城東十公裡處……腳下草皮柔軟，一片片高到小腿的牧草，仿佛在告訴牧剌漢，他們還隻是人類而已，並改變不了這片天地。
視野儘頭，一枚銀彈射來，急速拉近距離，一幀一幀變大，下一瞬就變成了銀箭大小，然後變成了銀車，最後是那銀色蜘蛛機甲，停在了牧剌漢麵前五百米外。
高超聲速帶起的衝擊波吹得牧剌漢披風狂擺……
沒有任何語言開場白，又仿佛對話了千言萬語，一粒氣體分子，可能是某根小草蒸騰作用產生的水蒸氣飄過聚散，這是開戰的信號嗎？反正在這一瞬雙方撞到了一起。
火星撞地球的可怖大戰再次開始，隕石不斷落地，持續、持續……
夜幕降臨。
牧剌漢再次從百公裡外回歸熟鐵城，這次大家在東城門城頭上等他……
接著第三天、第四天、第五天……第十二天……
牧剌漢感覺自己出去跟蜘蛛機甲交手對轟，變成了打卡上班的工作日常一般，日出而做，日落而歸……每當太陽初升，雙方前後腳抵達戰場，牧剌漢居然生出想會心一笑的荒謬感，仿佛是多年同學、同事，偶然在同一節通勤地鐵車廂裡碰到一般，打聲招呼，握握手，然後廝殺到一起……
荒謬荒誕但又日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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